「阿也,我们先去打蘸碟。」先点完菜,蒋牧桐拉起许靖也。
许承佑起身让路,「你自己去不就得了。」
「让阿也有参与感。」
听到这话,许承佑愣了愣,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心头驱之不散的忧虑隐去些。对许靖也来说,陪伴确实比保护更有意义,这是弟弟做不到的。
等许靖也回来,他留意到哥哥的神情轻松愉悦。火锅店人多嘈杂热闹,没有出现一丝不适。
许承佑卸下包袱,再用平常心看他们两相处,有点牙酸。蒋牧桐跟只殷勤的花蝴蝶似的,一分钟转八百次头,不停夹菜,挨一起说话,说什麽也听不清,总归不适合单身狗。
行叭,勉强认下这个姐(划掉)嫂子。
吃完後,许承佑和蒋牧桐一起送许靖也到地铁站,在门口闲扯几句,差不多就该分别。
蒋牧桐看了看许承佑,抱住许靖也贴着耳朵小小声说:「老婆拜拜。」
许靖也推他一把,先朝弟弟挥手:「拜拜小佑。」
「拜拜。」许承佑古怪地睨了眼蒋牧桐。
许靖也这才看回蒋牧桐,无声对视片刻,嘴唇小幅度蠕动:「拜拜。」
眺着他的背影消失,两人往回走。
一时无话,没了许靖也,关系突然转变多少有点尴尬。
沉默良久,许承佑突然毫无徵兆地抛出惊天一句:「你跟我哥上床了?」
蒋牧桐猛地侧身一闪,差点没站住,一副遭雷劈的表情,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是,你你也太太那什麽了吧。」
许承佑嫌弃白他:「敢做不敢认?」
「这是敢不敢认的问题吗?」蒋牧桐无语,「谁要跟你谈这种话题。」
许承佑默然,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语气认真:「那你应该看到我哥身上的疤吧。」
蒋牧桐同样停下,点点头:「我还想问你呢,阿也说是他自己弄的,更多的就不愿意说。」
许承佑把目光移向别处,喉结几经耸动,像是有什麽难言之隐。半响他还是开口:「他以前有重度抑郁症,七年,这一两年才好转,最严重的时候差点没救过来。」
他重新看向蒋牧桐,「我生气不是介意你,是怕重蹈覆辙,害他生病就是个男的。」
第30章欢脱
「你确定?」蒋牧桐惊疑道,「阿也一开始都不确定自己的性向。」
许承佑闻言一怔,垂眸沉思了会,语气染上不确定:「我爸妈说的,我哥出事那会我还在医院,回来他已经不在家,中考也没去,直接退学了,他们说是和男的在一起被发现,影响很糟糕,那个男的就把责任推到我哥身上,他受不了就……」
那是许承佑最伤心的时候,好不容易从医院回来,以为从此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却发现哥哥生病,把自己关在小世界里,连他被排斥在外。
蒋牧桐皱起眉头,对此深表怀疑,如果是这样,阿也知道他是gay,态度不至於那麽平静吧。「我还是等阿也自己说吧,总觉得没这麽简单。」
许承佑点点头,听他这麽一说,也觉得有点奇怪。後来他和哥哥关系亲近起来,不可能主动挑起过去的伤疤,他就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如今心中隐隐冒出些不敢细思的猜测。
「行了,」蒋牧桐看他情绪不对,揽过他肩膀,笑说:「反正以後有我,阿也肯定不会重蹈覆辙,小舅子放心吧。」
「靠!」许承佑被他这个称呼雷得外焦里嫩,用力推开他,「你别逼我动手。」
蒋牧桐边抬手格挡,边迈出蓄势跑路的架势,「接受现实吧小舅子,咱两关系升级了。」
「滚!!!」
开学後,如蒋牧桐所言,他们又回到网恋时期,日常通过手机联络,虽在同城,见面却屈指可数,一切归根於人生大事之一——考研。
考研是一早决定好的,不可能因为谈了恋爱就临时变卦或者敷衍了事,这既是对自己不负责,更把隐形责任推给了恋爱对象,怎麽都说不过去。
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但丝毫不妨碍蒋牧桐心存怨念。
桐山牛仔:老婆,我们好像新婚燕尔第二天就被迫分开的夫妻,我上前线打仗,你留守家中【泪奔】
葵栀:【doge】
葵栀:听着不太吉利。
葵栀:通常这种情况,要麽你战死沙场,或者当官娶公主,要麽我另结新欢【托腮】
桐山牛仔:爆哭。jpg
桐山牛仔:37度的手怎麽打出如此冰冷的文字【泪奔】
葵栀:不应当,我只是一只小猫咪。jpg
桐山牛仔:啵唧。jpg
葵栀:抱抱。jpg
葵栀:没关系的,我们来日方长【吃糖】
来日方长,真是世上最动听的词语,轻易便安抚了蒋牧桐躁动的心。
他原先认为许靖也性子静且软,自己应该多付出多照顾他一些,但每次从图书馆回来,拖着脑空心累,黏糊撒娇几句,听着他如温流般轻软的嗓音,说着玩笑宽慰的话,又觉得自己从他那获取的能量更多,不仅是恋爱的甜蜜,还有心灵上的放松和愉悦。
或许是赶上特殊时期,刚确认关系,紧接着进入到半紧迫的阶段,他要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上,像是考验,又像是情感恒温器,把最炙热的部分拉得更细水流长。
「才去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