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透过层层纱幔,云水伊瞧见先进来的,不是她身边服侍的大丫鬟秋水和夏莲。
而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季行止迈着稳健的步伐,拨开屋内层层幔帐,走到了云水伊跟前。
男人面上一脸平静。
仿佛不是昨晚那个让她水里来火里去的人。
“你怎哭了?”
声音低沉冰冷。
哭了?
云水伊听了这话,慌忙用指尖去擦拭眼睛。
但碰到的刹那,她忽地意识到:
自己早就将泪水都擦干净了,哪里还有泪迹。
微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眼睑。
轻轻摩擦着。
“此处,肿了。”
“啊,想是昨晚又被噩梦给惊着了吧,妾身都不知自己哭了。”
云水伊笑容勉强,对季行止解释道。
她如此说也合理。
自半年前小产后,夜里她总陷入恐怖噩梦中,有时还会被惊醒过来,这一点到现在都还在喝药调理。
但效用并不大。
也因此,过去这几月云水伊睡眠都不怎么好。
“等下让夏莲她们给我用热水敷敷就行了。”
云水伊话说出口。
季行止脸色无任何变动,只眸中寒意更甚。
他触碰着云水伊的手,略略停顿。
“还不快去,弄热帕子过来。”
静默站于他身后的夏莲和秋水立马行动起来。
一个去耳室取帕子,一个将装着温热水的盆子端了过来。
两个丫鬟手脚麻利地准备东西。
但她们心中却是惶恐不安。
自己将少夫人照顾成这样,是失职。想想府中严明的规矩,等下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虽然担心责罚。
但作为将军府里的大丫鬟,俩人还是稳得住,很快便将物什准备齐全了。
本来夏莲欲开口,请自家少将军先到一旁。
她们好帮夫人敷眼、整理仪装的。
却听季行止道:
“给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
旁边立着的秋水会意,将帕子在温水里打湿、折好,轻轻放到了季行止伸出的手上。
然后,云水伊一双红肿的杏眼,就被湿帕子给捂上了。
温温热热,力道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