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翠瓶站着这个位置,她若是主动去替换丫鬟,想也知道,薛玉容会是什么反应了。
玉姣微微一顿:“你要是想到我的身边来伺候,怕是还得等等。”
春枝见玉姣松了口,连却不在乎是不是去当大丫鬟,忙不迭地道:“就算是去玉小娘那当个粗使丫鬟,奴婢也是愿意的!”
玉姣看向春枝,开口道:“你快些离开这吧,莫要让人知道,我们两个已经熟识了。”
玉姣目送春枝离开,这才快步往揽月院去了。
翠瓶正倚在门框子上嗑瓜子,瞧见玉姣拿着东西进来,冷嗤了一声:“这是从哪儿,拿了这么多破烂回来?”
玉姣没理会翠瓶,径自进了屋子。
这一进屋,玉姣的脸色就铁青了起来。
只见自己临走之前,整理好的东西,此时已经被人翻开了。
装箱笼里面的衣服,都叫人撒了水,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翠瓶此时就站在门口,看玉姣的笑话。
玉姣快步出来。
翠瓶见玉姣来势汹汹,吓了一跳,手中的瓜子都掉落在地上几颗。
她本以为,玉姣这是要来同她吵架。
不曾想,玉姣完全没有吵架的意思,反而红着眼睛,拿着被淋湿的衣服,去浣洗晾晒了。
翠瓶瞬间笑开了花,果然和夫人说的一样!玉姣就是一个贱骨头,不会反抗的那种贱骨头!今日玉姣叫她去拿饭食的时候,她还以为这玉姣不好对付呢。
如今看起来……是她多虑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
天又阴沉了下来,黑云滚滚的。
玉姣站在屋檐下喃喃自语:“又要下雨了。”
每逢雨日,小娘的腰总是要痛,这是早些年生他们姐弟三个,没有好生调养,落下的毛病。
这世道,女子多艰,当妾室的,日子更难过。
萧宁远便是在此时,进了伯爵府的大门。
藏冬问了一句:“主君,我们现在要去葳蕤院吗?”
萧宁远正要颔首,目光一扫,就瞧见藏冬手中拎着的兔子笼子。
今日他瞧见这兔子的时候,就不免想起了玉姣。
和这兔子一样娇怯可怜。
萧宁远开口说道:“先去揽月院。”
说话间,一阵狂风袭来,府上的树木被风吹得剧烈摇晃。
玉姣找不到翠瓶,就自己跑出去,把下午晒洗的衣服收了回来,又去关那被风撞得叮咣作响的窗户。
窗户的外面,是用木棍撑着的,许是揽月院久无人居住,木棍被卡住了。
玉姣在屋内关不上窗户,就小跑着到外面去。
此时豆大的急雨,已经落了下来,不过几个呼吸,就把玉姣砸了个半湿未湿。
萧宁远进院的时候,便瞧见这一幕。
身形纤细的少女,此时正抬着手臂,去拉扯撑着窗户的木棍,这样的姿势,便漏出一节雪白的手腕。
玉姣用力拉了几下,终于把那木棍拉下来,但这样一来,她整个人脚底一滑,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玉姣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不曾想……却忽然间落入一个宽大的环抱。
玉姣吓了一跳:“谁?”
萧宁远低沉一笑:“你怎么总是胆小慎微的?在这伯爵府,除了我,还能有谁?”
玉姣抬起头来,看向忽然出现的萧宁远,眨了眨眼睛:“主……主君!你……你怎么来了?”
见玉姣一脸惶恐欣喜的样子,萧宁远笑了一下,拉着玉姣的手进了屋子。
玉姣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刚从军中回来,身上穿了一件墨色的劲装,瞧着没之前温和,整个人的身上,多了几分冷冽肃杀之意。
萧宁远见玉姣满身狼狈的样子,开口道:“如今已经做妾了,怎么还要自己做这些粗活?身边的丫鬟呢?”
玉姣微微垂眸,并没有直接把翠瓶的不着调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