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小娘开了温补的药,可以解一解毒性,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玉姣揉了揉额角,一抬头的时候,便瞧见院子之中晾晒的被子,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春枝在院子里面拉了绳子,被子就挂在绳子上。
透过光,可以瞧见其中一张被子,有一处透光和别处不一样,瞧着……好像被人缝了什么东西似的。
玉姣当下就吩咐了起来:“春枝,把被子拿进来。”
秋蘅有些不解:“小娘,这被子才晒上,怎就要拿到屋中?”
倒是春枝,人机灵一些,当下把被子扯了进来,抱到了屋子里面。
玉姣拿了剪刀,并不着急毁掉被子,而是从被子的缝合处,剪开被子,先是最外面的被面,这被面要经常浆洗,到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接着就是缝在棉花上的被里。
已是秋日,这辈子是刚换上的厚被子,掀开裹着棉花的被里,便是二指多厚的棉花,都叫人用针线仔细地行过。
玉姣摸到自己察觉到有异样的地方,把线拆了过去。
春枝瞧见这一幕,连忙开口:“小娘,还是我来吧,你躲远一些。”
玉姣微微颔首,春枝便把里面的东西拆了出来。
那是一个用绢布做的,扁平的,无甚装饰的小香囊,春枝取了出来,打开。
里面是一些药粉。
春枝的脸色一变:“小娘……这是……”
玉姣的脸色铁青,只觉得背后隐隐冒着冷气,这人的手段,也太阴了。
竟叫人把不孕的东西,缝在她的被褥里面!
她日日盖着这被子睡觉,日久天长,还能落得好?
今日缝的是这种药,若是改日缝上什么要她命的药,她是不是也防不胜防?
从前她知道,后宅阴私不少,可也万万没想到,这女子之间,为了争宠,竟能狠辣至此!
秋蘅刚入府,人单纯一些,此时瞧见这一幕,被吓了个不轻,回过神来,就往外走去:“小娘,我这就去喊主君过来,为你主持公道!”
玉姣连忙喊住了秋蘅:“秋蘅!不可!”
秋蘅顿住脚步,疑惑地看向玉姣,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娘,这人敢暗中害你,为何不找主君为你做主?叫主君查出来,是谁做的这事儿!”
“到时候把此人发卖出去!”秋蘅咬牙道。
她跟着玉小娘虽不足几日,可她的心中,早就把自己当玉小娘贴心的人了!这会儿不免替玉姣义愤填膺。
玉姣听了这话,心中感动,可又有些无奈。
她也想把这件事闹开去。
不过玉姣知道,这件事就算是闹起来,也不会真有人为自己做主的,能在府上做出这样大事儿的人……如果不是薛玉容,便是孟侧夫人之流。
便是萧宁远知道了。
会为了她责罚一个,有了身孕的、且感情慎笃的侧夫人吗?
玉姣觉得不会。
玉姣开口道:“取出一些,回头想办法叫人查查,里面都是何物,剩下的埋到假山后方的土中。”
春枝理解玉姣为何不把事情闹开,但却不明白玉姣为何要这样做:“小娘,这害人的东西,叫人烧了便是,为何还要埋起来?”
玉姣开口道:“现如今自然是祸害,可以后,指不定会派上大用场。”
同样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境况下,那自然有不一样的效果。
春枝似懂非懂,但还是按照玉姣说的去做了。
……
傍晚。
薛玉容就把玉姣喊了过去。
玉姣提心吊胆地进了琴瑟院,想也知道了,白日的事情,定是要薛玉容十分不爽快。
且不说那孟侧夫人仗着有孕恃宠而骄,便是那白侧夫人差点有孕的事情,也应吓了薛玉容一跳。
如今薛玉容必定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
至于她这个,代姐生子的生育工具,必然要首当其冲地承担这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