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春枝便见玉姣神色平静地躺在那,好似对自己这番说辞,并无过多的反应。
这叫春枝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小娘,你不生气吗?”
玉姣听了这话,唇角微微勾起,虽是笑着,但是眼神之中,还是有些苍凉:“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何好生气的?”
赵嬷嬷想让她指认李嬷嬷的时候,她便想到可能有这样的结果。
也幸好,她没有一时脑热,真按照薛玉容的想法,做了指认李嬷嬷的蠢事!
不然,今天的事情,便彻底把她卷进去了。
如今……她还可以稳坐受害者的位置。
她就不信,萧宁远这般护着孟音音,对自己就没有半点愧疚!
她要争的,不是一时之气,她要争的,是萧宁远心中的地位。
玉姣有些倦了,等着秋蘅把东西收拾好,玉姣便叫两个人熄了灯火退了出去。
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想到刚才春枝问的话:“你不生气吗?”
无人之时,她的脆弱便也展现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心的位置有些空空洞洞的……
她不配有生气的情绪,但怅然,总是有的。
她入了伯爵府没多久,便做了萧宁远的女人,萧宁远也是她唯一一个男人,她瞧着老成,可到底只是个妙龄少女。
面对萧宁远这么一个温柔又冷峻的男人,她怎会没有半点心动?
她的心中,又怎会没有半点期冀?
她也希望,萧宁远今日,能为自己做主,哪怕,只是责罚那孟侧夫人几句。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叫玉姣又一次认清楚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她在萧宁远的心中,怕只是一个有趣且好玩的玩意吧?
他从始至终,对自己,只是对自己这新鲜的容貌,以及身体的迷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她这点期冀,是多么的可笑?
其实玉姣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只是人都是,不到最后时候,始终会怀着点不切实际的念想。
如今玉姣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自己在这伯爵府无人可靠,也断然不可以起依靠任何人的想法。
哪怕那个人是萧宁远。
既然真情求不得,那她又何故去求?往后在这伯爵府之中,她只为自己而活。
玉姣躺在床上,眼眶之中有泪花浸出,落到绣枕上。
……
清晨。
玉姣醒过来的时候,觉得额心隐隐作痛。
春枝端着盥盆进来的时候,便瞧见玉姣虚弱地撑着一只手臂,想要起床。
她连忙放下盥盆,走到床边上,温声道:“小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爽利?”
玉姣微微颔首:“有些头疼。”
春枝连忙伸手探了探玉姣的额头,然后着急地说道:“定是昨夜受凉,所以着了风寒!”
玉姣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她虽然不会被淹死,但秋夜的水,冰冷刺骨,这好好的人,往里面一浸,害上风寒不足为奇。
春枝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求夫人,为小娘请郎中来。”
伯爵府规矩多,郎中这种外男,可不是随便能进府的,得找人禀告。
玉姣想着薛玉容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春枝,于是就点了点头,春枝连忙往外走去。
不曾想,这人还没出院子,春枝就瞧见藏冬带着几个小厮过来了。
“玉小娘可睡醒了?”藏冬客气地问道。
玉姣听到动静,就撑起身子,往外走来。
春枝瞧见这一幕,连忙过来搀扶玉姣:“小娘,你怎么出来了?”
藏冬一眼就看出来玉姣的情况有些不对,于是便问道:“玉小娘这是怎了?”
春枝一想到昨夜的事情便心中有火,尤其是想到萧宁远的处置方式,这会儿就呛声道:“还能是怎么了?我家小娘这是昨夜落了水,着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