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连忙把自己买的笔墨塞给了薛琅。
来不及交代什么,薛琅就往里面跑去。
其实入了考场每个人还有一炷香的准备时间,但是薛琅怕迟则生变,只想早点坐下。
薛琅小跑着去考试。
剩下的玉姣,便千恩万谢地看向了沈寒时,语气之中满是感激:“多谢沈公子,沈公子之大恩,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
沈寒时冷冰冰地看了玉姣一眼:“用不着你报答。”
说完,沈寒时便拂袖离去。
旁边的考官看的一愣一愣的,刚才他还以为这沈状元是看上玉姣的美色了,这才出言相帮,可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漠。
沈状元果然非常人也!
考官摇着头往里面走去。
玉姣此时也长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弟弟总能顺利考试了。
那圣莲寺是出府的借口,但去……还是得去一下的,不然薛玉容问起来,不好交代。
玉姣上马车的时候,沈寒时正好路过此处,他的声音冷冰冰地飘来:“薛玉姣,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你就走好了,莫要让人瞧不起。”
玉姣微微一愣,转身看去。
沈寒时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一个牵着马的背影给玉姣。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让玉姣听了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等等……
此人怎么知道,自己叫薛玉姣!
他……究竟是何人?怎么认识自己?
春枝和秋蘅两个丫鬟,此时都有些犯花痴。
尤其是秋蘅,眼神之中满是崇拜:“我还以为状元郎都是又瘦又丑,还蓄着胡须呢!没想到状元郎竟然也可以这么俊逸!”
就好似一颗翠色玉竹。
总之,叫人看着,就心旷神怡的。
玉姣想了半天,心中忽然间就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姓沈……
此人姓沈……
玉姣在庄子里面的时候,曾和一清贫书生定下亲事。
她之前不太记得,那清贫书生的名字,只知道那书生姓沈,家中无父,只有一寡母与幼妹。
今日她第一次听到沈寒时名字之时,只是隐隐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自己从何处听过,完全没把沈寒时和那清贫书生联系在一起。
天下沈姓之人众多,今日在青墨坊听闻沈寒时名字的时候,玉姣自然不敢多想。
可刚才沈寒时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却让玉姣忍不住地多想。
沈寒时——这位大梁的新状元,该不会就是从前与自己定过亲事的清贫书生吧?
玉姣本来不太相信天下有真巧的事情。
只是沈寒时忽然间叫出了她的名字,以及对她那古怪的态度,再结合那意味深长的话,叫她不得不多想。
玉姣上了马车后,还是忍不住地在想这件事。
若沈寒时真是那人……她当初也真的嫁了过去,是否会有另外一种人生?
玉姣想到这,心中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其实……对于她来说,便是所嫁之人,只是一个清贫书生,甚至于这个书生一辈子都无法高中,她也是愿意的。
小娘半生做妾,叫她瞧清楚了一个道理。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做妾真是太难了。
只是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而当初走哪条路,也并非她可以随意选择。
她想到这,神色就坚定了起来。
往事不可追忆,她改变不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想让自己沉耽在后悔之中,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掌握好属于自己的未来。
……
太学考场。
薛琅气喘吁吁地坐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去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他把随身带着的木箱拿了出来,里面是他早前准备的笔墨。
试题还没有分发下来,但众考生已经开始研墨,为一会儿就要开场的考试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