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绡虞一下扑到他怀里,滴滴滚烫的泪落到脖颈上,烫得他心都颤了。
“他假扮成你骗我,还抢走了我本来要送给你的发带!”
面对这样一句控诉,他的回答却是:“我们本来就是一体,有些时候很难分辨出来。”
绡虞更气了:“他还不还给我!”
“他还丶他还那样对我——”
哭诉的话语吐出,像是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港湾,她将这些日子与晟漓相处的所有说出来,细数他的罪责,全都说完後,眼巴巴看着他,等她跟着自己一起斥责他。
他刚要开口,忽地颤动身子,但被他压制着幅度没有太明显。
眸中暗光流转,透着挣扎,片刻後恢复平静,随後爆发出强烈的心疼,眼中夹杂着一丝忧伤,还有几分怀念。
黑暗中,他能准确捕捉到她被泪水浸湿的双眼,蒙着水雾的眼看着自己,倾诉着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
张了张口,却无法控制与她离别後的思念,还有那些无法诉说的遭遇。
最终只化为三个字:
“我知道。”
他微微仰头,擡手将发带松开,再递到绡虞面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开口道:“重新送给我一次,好不好?”
声音轻柔,说得很慢,慢到绡虞能准确听清每一个字。
她眨了眨眼,一把接过来,直起身子坐到床沿边,对他说:“那你坐起来。”
心中的喜悦将之前的郁闷难受一扫而空,看着他的双眸晶亮,无比期待。
看着他坐起身,背对着自己,双手拢起倾散的发丝放到脑後,随後松了手,挺直着背,等她动作。
绡虞定定看着他铺满发丝的背,眼中的欣喜洒在他身上,满眼都是他。
“还要我做什麽吗?”
他微微侧头,问她。
绡虞摇头,连忙说:“没什麽,就是有点黑,我看不太清。”
话音刚落,旁边亮起一盏灯,烛火摇曳了一下,才稳定下来。
眼前的背影变得清晰,绡虞定眼看了会,弯起眼眸:“我帮你束发。”
视线里的人微微点头,随後不动了。
绡虞将发带放到一旁,以手作梳理好他的发。
发丝落到指缝间,带起凉凉的感觉。
绡虞一时入神,来回梳了好几次,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回神。
“怎麽了,不好弄吗?”
连忙掩盖自己的失神,绡虞将头发捋好,拾起发带,认真地绑好。
这一次双手都能使力,比之前那次绑得还要好。
想到晟漓骗自己,还不还发带,一股气冲上来,边绑边说:“道长,我本来想送给你的,但是那个时候我没发现……”
她说着,情绪低落下来,手上的动作慢了很多。
“不怪你,是他太过分。”
低哑的声音传来,绡虞情绪好了点,跟着一起说:“就是,他好过分!”
这句话说完,她继续专注手里的动作。
打好结,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好啦!”
她刚说完,就看到面前的人转过身,正面对着自己。
烛光照亮他的面庞,让绡虞看得很清楚。
看着他柔和的面孔,眼里对自己的喜欢,绡虞忽然鼻子一酸,闷闷道:“我本来想着,在发带上绣自己的名字,但是从崖底出来後,时间太匆忙,没来得及。”
她说完这句,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心底酝酿了许久,才开口:“你之前不是问我解决方法吗?”
怕他忘了似的,绡虞急急道:“在岳徽宗的那晚,还有我醉酒的那次,我没有正面回应你,後来我想明白了,想要告诉你我的答案。”
“你听好了——”绡虞深吸口气,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这就是我的答案,虽然没来得及绣上我的名字,但有你的名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