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枝想了想:“随遇而安。”
这句话总不会有错。
两个人在这打着太极,谁也不肯先露出尾巴。
纪枝看到谢怀微馀光倾斜了一下,似乎在看向身後的屏风。
“前辈有什麽知心好友吗?”问出这句话时谢怀微自己都有些僵硬莫名。
紧张的气氛一哄而散,纪枝皱了皱眉。
这句话应该是屏风後面人想问的,可问这个做什麽?
“这个问题,我应该没有和谢会长说的必要吧。”
谢怀微面色有些尴尬,她咳了一声低头喝茶。
空气静默了几分钟,纪枝手指轻点着桌面,“不如这样,你告诉我身体的事,我回答你的问题。”
“可以。”谢怀微擡头。
“不化骨。”
原来如此,和纪枝的猜想对上了,对方都坦诚了,那她也得信守承诺。
“知心好友嘛,有一个。”纪枝说着唇角翘了翘:“她叫闻又。”
空气又静默了一会儿——
“是知心好友,不是知心女友。”
纪枝:“?”
谢会长已经尴尬得想钻地缝了,如坐针毡,可她又不得不说出那句话。
“我和闻又确实是知心好友。”
‘知心好友’被纪枝咬得极重。
虽然没那麽清白,但至少现在还是好友。
“没什麽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多谢谢会长的茶。”
纪枝走後,屏风後走出一人。
谢怀微起身恭敬地行了礼,然後才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麽要问她这些?”
卓君抿了抿唇,眼底有愤怒,像是积压已久。
“就这麽不愿意见我,好友重返人间,竟也不来看看。”卓君低声轻语:“那我就把你的玄门搞得乌烟瘴气,逼你来见我。”
谢怀微看着她视若无人的疯笑慢慢退了出去。
双手搭在栏杆上,谢怀微叹息一声,眼底有些许疲惫,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错没错。
似乎和当初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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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枝答应了秦轻言会教她怎麽成为一个鬼师,只是以她的资质,舒白恐怕只能附身在一个小物件身上,只能在夜晚有魂体,即便如此,秦轻言和舒白也愿意。
从秦轻言家里出来後,纪枝又去了一趟医院,长安办理了出院手续,和古月一起去了褚楚家。
来回跑了一天,纪枝回家後眼睛都要睁不开。
纪禾最近都在加班,很晚才回家,纪枝也很少见到她,空旷的房间只剩下一个人的呼吸声。
“枝枝。”
有人喊她。
纪枝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便摸过她的手背握上了她的手腕,再之後是冰凉的柔软,贴着她的手一路向上,最後在手臂的伤口处来回徘徊。
昨晚被乌渡抓伤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不再是五个血窟窿,只剩下五个青紫的指印,那女人的指甲里□□,等把毒素排干净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以这身体的恢复速度,纪枝感觉再睡一觉就能好透彻了。
“你回来了。”纪枝的声音有些闷,“我没事。”
“疼吗?”闻又的声音透过黑暗传上来。
纪枝忽然想到她用血召来的那只大鬼,她也问过自己‘疼吗’,那时她疼得浑身打颤,可还是说了不疼,现在闻又问了,纪枝忽然感觉那股钻心的疼又涌上来,连带着忘川的痛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