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长安泣不成声,小心地把姜姜收回闻又给她的法器里。
等到黎成玉彻底消散在符火中,风信才收回手,她的一半魂魄也在火中烧得及不可见。
她擡眼看着长安,盯着她那双被血浸透的眼睛凝望了许久。
最後是长安先开了口,她问风信:“为什麽?”
风信低下头,有些无措。
“你比她厉害那麽多,为什*麽要用这麽做?”长安轻声问:“你不疼吗?”
肯定是疼的,黎成玉喊成那样,魂魄的灼烧远比血肉来得痛苦,所以鬼魂才会惧怕玄术惧怕玄师,它们也疼。
“她不该那样说你,那符是你画的,得让她试试厉害。”风信说完又补了了一句:“我不疼,之前在。。。。。。,没事,我不疼的。”
“那符不是我画的。”长安偏过头擦了擦眼泪:“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没用,拉不住月姐,救不了姜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如果不是有闻又姐,纪枝师傅,组长跟你在,我估计早就到奈何桥投胎去了。”长安苦笑着:“哦不对,可能连奈何桥都到不了,鬼都打不过,要被吃了。”
风信摇头:“不是的,你很厉害,你。。。。。。”
长安猛地转头看向另一边:“月姐!”
她急忙想顺着下山的路找过去,回头看祭台上站着的只剩她和风信,闻又和纪枝已经没了人影。
风信见她张望便说道:“黎成玉来的时候,卓君也来了,她们都被白骨拉下去了。”
长安紧紧皱着眉,走到那条白骨路上,她剁了跺脚,路面结实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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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之下,赫然是一处万千白骨堆积成的洞穴,洞穴四周密布着八卦法阵牢牢锁住了整座山的风水,也避免了白骨聚集而成的阴气泄露影响这一方的气运,造就这个白骨洞的人聪明得很,不仅精通玄术,就连养鬼道也十分了解。
一切发生得太过忽然,纪枝听到长安叫喊声的一瞬间脚下的白骨便翻动起来,直接将她整个人拉了下来,仓促间她甚至来不及看闻又一眼。
“怎麽样,我在养鬼道上是不是也很有天分。”
女人的声音在空荡的洞中回响,一声接一声。
纪枝意识到这下面并不止这一个洞穴,应该有很多洞道连通着,这里的白骨数量就已经够惊人,如果还有像这样的白骨洞,那岂不是整座山都是白骨堆起来的!
纪枝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手上的法器瑶光。
卓君对着瑶光吹了一口气,手串样式的法器慢慢褪去形状,变成了一条锁链,锁链很精细,上面刻着繁复的咒语。
纪枝伸出手:“还给我。”
“还给你?”卓君笑出声,问道:“这是你的?”
纪枝点头,这是闻又给她的。
卓君用力握紧瑶光,将那上面最重要的女娲石碾成齑粉,最後一点点在纪枝面前撒下。
“你!”纪枝有些恼,并不是瑶光珍贵上面有女娲石,让她在意的是这是闻又给她的,这人就这麽随意弄坏了。
“纪道长。”卓君面上毫无歉意,她後退两步,有礼地向纪枝掐出一个手势,那是玄师之间後辈对前辈行的礼。
“我想见一个人,你得帮我。”
纪枝冷声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卓君叹息一声,“不同意也不行。”
随着话音落地,地面震荡,一只只白骨抓住了纪枝的手脚禁锢住她的腰身。
纪枝挣了挣,没挣开。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用怨气和鬼气,这里的冤魂会像见了骨头一样追着你啃。”卓君像是看戏一样依靠着白骨堆积而成的墙壁上。
“纪道长,无能为力的滋味如何?”
“无能为力?”纪枝对她的话感到好笑,反问道:“我会无能吗?”
就算投身忘川,她不也照样爬上来了。既然喊她一声纪道长,那她就用玄术来跟这个人碰一碰。
手脚被抓住,纪枝便默念着几句咒语,空白符纸齐齐飞出,触碰到白骨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糊焦味,那些白骨也抖着骨头缩了回去。
“空白符?”卓君站直了身体,她呵出了一声冷笑:“怎麽,纪道长不追求养鬼道了,开始当天师了。”
纪枝夹着空白符,把脚下露出手的白骨一一踩回去,然後擡起头冷冰冰地看着她:“谁说这符一定得是天师才能用了。”
卓君脸色阴沉:“这不是云在青的招数吗?”
听到她提到云在青,纪枝皱了一下眉,怎麽这麽多那时候的人,还都和云在青有牵扯。
“既然你会空白符,那一定见过云在青了。”卓君声音提高,带着埋怨和愤怒:“她为什麽不肯见我!?”
纪枝心中疑惑更深了。
云在青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