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这男的要是把你伺候得好,你养着他。他让你不痛快,就让他滚。”
“拿好你爹留给你的资産,约束好下人,尤其男仆和账房。账房若敢不经过你就给他支取大额银两,该打的打,该卖的卖,别容情,这种事决不能开口子。”
赵青嗯嗯点头:“我现在就是这麽管着他的!”
殷莳又道:“别被垂花门关在内院。”
“垂花门是男人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子嗣血脉用来关女人的,你怕什麽,你别把自己关起来。千万不能让他把你和外院的男仆完全隔绝。”
“让男仆进出内院的确不合适,但你可以去外院。你爹有书房吧?以後那书房就是你的!用起来。”
“婢女们只管内宅的事,外面涉及産业银钱的事都是男仆在跑动,让男仆有事一定能立即找到你禀报,而不是被挡在垂花门外头。”
“你走出来。”
赵青用力点头。
以前小门小户的时候,分什麽内院外院的,装那个啥。
就到了京城才开始讲究的。
冯洛仪就特别讲究,还劝她要讲究。
“总之,你爹跟我说,”殷莳道,“他说他是个粗人,教不了你什麽,教你一身功夫便是为了让你将来不为人欺负。”
“你不能辜负你爹。”
“若有人想欺负你,你就拿出欺负我的架势来欺负回去。”
赵青本来眼泪都掉下来,又被她逗得噗笑出来:“你!”
“我没有!”
“好吧!我不对!”
认错了。
殷莳道:“那我走了,你听韩姑姑的话,好好养身体。不忙着揍人,等出了月子再说。”
赵青憋着眼泪:“嗯!”
可怜兮兮的。
殷莳伸出手去抱了抱她,轻轻说:“当了娘就是大人了,照顾好自己。”
赵青眼泪开闸。
故人们死的死,走的走,殷莳的日子还得过。
小年刚过,槐生来了。
“咦?”殷莳说,“你留在京城了啊?我以为你们都跟着去了。”
槐生道:“学士让我把这个事办完,再去追他。”
什麽事呢。
一年要打两套头面,一套在生辰,一套在过年。
赵禁城不敢模仿,因为沈缇送的头面,款式是他自己设计的,以探花郎雅擅丹青的审美,独一无二。
赵禁城一听就知道自己不能东施效颦。
殷莳问:“他去的那个州远吗?”
槐生道:“不算远,走快点一个月,走慢点一个半月。”
殷莳算算:“那他现在到了。”
“对对。”槐生道,“学士现在知一州事呢,是主官。”
做主官威风啊,掌一州的民政。
以他的头脑,三年下来,对地方政治和吏治肯定都能有深刻的理解。对他以後的仕途来说,肯定是有帮助的。
只是一想到这知州大人还这麽年轻,又俊美。
殷莳道:“总觉得跟戏台上唱的似的,是吧。”
槐生自豪:“平陌哥哥说,这叫一步快,步步快。”
又道:“夫人让说,念着你呢。”
殷莳道:“好,你跟姑姑说,我初三过去拜年。”
倏忽就过完了年,按翻年就长了一岁算,殷莳二十二了。
日子有一种一成不变的平稳。
沈家还是定期去的,陪伴沈夫人。
沈夫人如今不讲古了,只念两件事:一是沈当又学会了什麽新东西。一是沈缇怎麽还不写信来。
有时候对殷莳欲言又止。
殷莳知道她想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