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夏天的暴雨情有可原,又燥又热,闷得人浑身都是汗,秋雨常常是凉爽的,可于裴叙而言,一样燥热,像浪潮不断拍打,扰的人想要寻一个发泄口。所以他不是很喜欢下雨天,总要忆起那个雨夜的,那并不算很美好的初遇,可矛盾的是,他偶尔会喜欢这雨天,或许是她伸过来的衣服,或许是她陪着自己坐了许久,或许是那个雨夜没有意外发生。或许是今年的秋让他得尝所愿,或许得尝所愿吧?祁昭爱他吗?很显然,并不。台球室内王菲的《暗涌》开始唱起,唱到那句“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时裴叙扯了下嘴角,像在笑,但眼神晦涩。越美丽的东西越要碰。许衍叼着根烟,身体半伏在台球桌上,瞄准,一杆进洞,嘴里还不忘和裴叙说话,“我前几天看见你妈妈了,她来看你?”“不是。”裴叙站到窗户边,也点起一根烟,“和她新交的男朋友来的吧。”“嗯?你也看见了?”说着许衍放下杆走过来,“怕你不知道,我都没敢多问,那天确实也见着一男的了。”街边路灯坏了,毫无规律的亮起又暗掉,苟延残喘一样,雨丝在灯光下时而明亮连成一线时而灰暗什么也看不见,又是雨天。“我很早就知道了,”烟夹在手里伸出窗外,微弱的火星子,细雨也淋不灭,“那男的我也知道是谁。”“哦?调查的?还是?”许衍有些八卦的看他。“市医院院长,祁昭的爸爸。”裴叙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我靠,你们…我……我服了啊,祁昭知道吗?”许衍凑过去刻意压低声音,这也太奇葩了。火星子还是被细雨浇灭,裴叙烦躁的扔进垃圾桶里,“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下定义,但是,”他眉眼染上悲伤,有些固执,“我妈妈也不会做小三的。”祁昭颇爱给他一些希望,又让他失望,她好像很享受这种玩法,正要凑上来被裴叙隔开。姚章顶了顶腮,让人把音乐关了,翘着二郎腿,问,“你就是裴叙?”裴叙没去瞧他,神色清明地点头,“嗯。”他侧头去看祁昭,她人一点不在状况内。院子里有几人在打篮球,姚章手肘碰了碰他,“刚好六个男生,一起玩玩?”裴叙淡淡瞥了一眼,从他坐下到现在都能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嘴角带笑但眼里尽是凌厉。“可以。”倒要看看这个人怎么针对他。等人出去后,李若宜凑上来问,“他穿着校服,我怎么觉着有点眼熟。”“眼熟?”李若宜点头,“印象里好像在酒吧见过,也穿着校服,感觉像他。”祁昭摇了摇头拍她,“怎么会有人笨到穿校服去酒吧,你记错了吧。”三人一队,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和谐,那两个人也配合他,接连进了不少球,直到姚章使了眼色,那两个人开始无意的不把球传给他,或是投给姚章,这么明显又幼稚的行为。裴叙心里暗讽,也就这能耐了。林米越看越不对劲,“他们是不是五个人针对裴叙啊?”祁昭也往外去看,大家好像都在防他。“不是三个人一队?这姚章搞什么鬼。”不过祁昭不急于帮他出头,拉下准备出去的两人,“先看看,裴叙才不会那么窝囊被针对呢。”果然,他们也是有失误的时候,球到了裴叙手上,即使全场都在拦他,也架不住投了个三分球。姚章脸更黑,他们继续打,裴叙看准时机拿到球灵活躲过几人跳起来扣篮,颇有装逼的风范。“可以啊这个裴叙。”林米倒问起她,“你们怎么在一起的?”说到这祁昭眼神就不自然,欲言又止最后啧了声,“缘分使然咯。”“你明年要出国的事他知道吗?”祁昭瞪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缘分到头,说什么都没用,他不需要知道。”一场比拼下来,姚章脸臭得谁都不想理,周驰憋着笑踢他一脚,“还不服输呢!”多久没看这小子吃瘪了,祁昭找的这小男友还挺有意思,听说是嫉妒就是小人做派。现在这时候,那小人却换上了平常的神色,“周驰,你去帮林米他们搞一下那个音响。”周驰拍了拍他的肩,有劝诫的意味。姚章走到他身边,开始把串好的肉往上放,一边说:“你了解祁昭吗?你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裴叙慢悠悠的,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更让姚章生气,“我和她未来那么长,我慢慢了解,怎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裴叙故意为之,宣示主权。“切,你们也走不了多远的,再怎么说,你还是不了解她。”等祁昭跑回前院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开吃了,姚章献殷勤一样把一盘烤好的肉端到她面前,想到今天他针对裴叙那样,她直接越过,“不要。”拉走了还在烤架前的裴叙,“嘻嘻,周驰你一个人烤吧。”又看了眼裴叙,“身上都是烧烤味了。”裴叙搂上她,点点头,祁昭去推他,被搂得更紧,最后只能从他臂弯里抬头,“你故意的吧?”裴叙凑到她耳边,“我想亲你。”看着走向后院的两人,林米和身边的李若宜说,“这祁昭谈了恋爱,感觉变了。”李若宜摇头,“变吗?还好,可是昭昭不像喜欢他的模样。”林米笑得一脸不正经,“若宜啊若宜,你还是太嫩,要我说绝对是喜欢的,你不是不知道祁昭的性格,本就冷淡,可是对裴叙已经很不一样了。”李若宜不服,“打个赌。”“赌祁昭喜不喜欢她男友?”“当然。”林米想了想,“那不应该直接问她,她现在必然会说不喜欢。”“那就到明年,时间自会证明,”李若宜狡黠的笑了笑,一脸势在必得,“10万,赌不赌。”林米挑挑眉眼,“赌!”后院,狗趴在窝里,眼里游戏委屈,眼神时不时瞄过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唇舌勾连,难舍难分。祁昭被吻得面红耳赤伏在他胸膛上,裴叙转眼去望那条萨摩耶,狗狗一看见就站起来吐着舌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祁昭对它挥手,“你来做什么,过去。”狗以为在玩,直接扑到两人身上。祁昭笑得很开心,裴叙问她,“喜欢?”“当然啦,多可爱。”“那养一只。”“不……”祁昭不是没想过,家里一个人太无聊,可是她也待不了多久,所以就没去再想。祁昭和他回了家,洗漱完后差不多凌晨一点了,祁昭困乏得窝在他怀里,裴叙忽的想到那件事。“祁昭……你父母有离婚吗?”祁昭在被窝下蹬他,“说什么呢,全世界都离婚了我父母也不会离婚的。”被家人宠爱无度的她是不会相信也不会接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