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及脚下的行李。
乔佳善穿行在过道急忙找到一处空座,使着力气推开了卡顿的玻璃窗。
“陈挚!”
车窗里探出半个头。
他听到她的唤喊后寻着她的声音疾步来到车窗下。
晨光落在了的发梢,铺满了他浓长的睫毛。
他仰着头,寻着她在的方向。
一汪苦水波光粼粼地动荡在灰白色瞳心深处,一浪接着一浪。
就快要把她卷走去了。
“你回去吧!”
她强忍着涌上鼻尖的微红,喊道。
他紧抿着薄唇。
沉沉颔首:
“嗯。”
她忽然好想伸出手去触碰他。
他的脸,他的鼻,他的耳,哪怕是他的发丝也好。
然而还没等她探出车窗触碰到他,车子缓缓行驶了起来。
她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逐渐淹没在飞尘里。
她就快看不到他了。
“乔佳善!”
她听到他唤她。
她便也不管不顾了,拼命跑到车尾,双手攀在车尾玻璃窗上。
用力擦了一把模糊的视线,她只想最后看清他一眼。
就一眼。
远处,孤零零的身影向前追了几步,被碎石绊得踉跄。
颠颠倒倒好不容易啊,终于踏出了浓尘。
割光的麦田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残根。
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长长的泥巴路上。
容温热染红了他的眼,容一滴泪落入了他勾起的唇角。
说出了分别的最后一句话:
“一路平安。”
——
火车站门口。
人海之中梁耀民一眼便见着了从班车里走下来的乔佳善。
他迫不及待跑到女友身旁,一把接下了女友的行李。
“乔姐!”
东崽几人拨开人潮也迎了过来:
“怎么现在才到噢,再晚点火车都要开了。”
“竞哥有事不跟我们一路,等到了那边会安排人接我们……”
扯着蛇皮袋往肩膀上扛的梁耀民此时才发现了女友的异常:
“宝贝崽崽,你怎么了?……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乔佳善吸了吸鼻子,用衣袖胡乱往眼睛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