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
“三天后的新地港项目,”秦舟微微眯起眼睛,“听说恒盛也会过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然……帮他们拔了?”
“我早该知道,”秦之昭拍拍他的手臂,“你一旦真的狠起来,确实连乔淮生都比不过去。”
“他好歹也有点顾忌,你没有。”
秦舟或许有,意识到这一点,秦之昭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按照证监会的调查流程,如果不出事的话。
乔淮生,好像恰好也是三天后出来。
*
第三天,招标会上坐满了人。
就算不打算投标,也多得是人来看热闹,如果说清江湾是纵缰跟恒盛打的第一场仗的话,那么新地港——很可能是最后一场。
谁都知道,恒盛的大少爷被带走调查,公司现金流又被冻结,纵缰又在这个时候恶意放出看跌消息,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几十亿。
至于纵缰,之前的清江湾项目失利,为了挡住恒盛的进攻,纵缰不得已引入白衣骑士,现在还在想办法把股票从别人手里赎回来。
只差一步就摇摇欲坠。
新地港,是他们共同的稻草。
“稀客啊,乔董。”
秦之昭率先迎过去,冲着乔南山装模作样一伸手:“今天居然能亲自来招标现场。”
“哦我忘了,”秦之昭说,“原来是贵公子已经进去了,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跟他做个伴了吧?”
“秦董说得这么好听,秦舟怎么也没有在你身边。”
乔南山冷笑一声:“不会是因为秦董事情做得太绝,所以反目了吧。”
“哦,我也忘了,你们秦家的人一向不太正常,又喜欢上赶着!”
“乔南山!”秦之昭放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提起阿彦!”
“我有什么资格?”乔南山说,“如果我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
“如果不是你嫌阿彦是个耻辱将他赶出家门,他又怎么会走到那一步!”
这个话题一直是他们两个的禁忌,但是现在,他们好似两个终于撕开假面的困兽:“秦之昭!你恨了我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你不敢怪自己!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秦之昭被气得脸色发青,手指紧紧地按在轮椅边缘,嘴唇发抖:“是,我是要怪自己,但那也是你死了之后!”
“你不是问秦舟做什么去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秦之昭说:“等你这一仗失利,恒盛大势已去的消息会在下一面就传遍整个宁市,而秦舟,将会亲自主持对恒盛的反向收购。”
“或许秦家的人都是疯子,但是好在,我养出来的疯子,似乎比你养出来的中用些。”
说完这句,秦之昭微微凑近乔南山,压低声音:“我告诉他,等他彻底拿下了恒盛,就把乔淮生送给他,让他永远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但是好像……”秦之昭轻笑了声,“死人,应该也可以只看着一个人吧?”
“秦之昭!”
“嘘,这么激动做什么,”秦之昭说,“当初如果不是你的默许,我又怎么会那么顺利的拿到戒断中心的监控……又能带顾舟过去。”
“明明是我们俩把他们拆开,各自领了一把刀回去。”
秦之昭缓缓笑了:“现在你的刀斗不过我的,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
“秦之昭,我弄死你!”
“请各位保持安静,”主持人走上台,“我们的唱标马上开始了。”
秦之昭这才收回视线,坐回到原位上。
乔南山就在他隔了一条走廊的另一侧,事实上,这一直是参加任何会议时,乔淮生和秦舟的座次。
而在秦舟尚未归来的五年里,他的旁边都是纵缰的副总。
可现在,两个背后的裁判终于不得不被逼上了桌。
“怎么样?”主持人开始走流程,乔南山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助理。
“放心吧乔总,”助理说,“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新地港上面的流程要得很急,我们的项目方案比他们多了三个月,不可能赢不了。”
“秦董!”另一侧,程阮也匆匆跑过来,压低声音附在秦之昭耳边,“都以为确认过了。”
“恒盛的底价确实是这个,”程阮比了个手指,“我们在总价上又降了8。7%,五亿三千万的报价,恒盛不可能有优势,这一次,我们一定按死他!”
秦之昭和乔南山点点头,各自往后一靠。
在商场里沉浮了这么多年,他们自以为要比那些不懂事的小辈要熟悉规则得多。
当然,也更应该拥有最后的胜利。
“关于新地港项目竞标企业如下,下面开始宣布标书!”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