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翎却不管,他俯身,一只手掐住女子鼓起的脸颊捏了捏,开始往里面放新鲜的牛肉,排骨,带她去买鲜虾和鱼。
水雾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些肉,又不由含着些侥幸的想,这些肉都是她看着买的,应该没什麽问题吧。而且裴衍翎也是人呀,大不了让他先试试毒。
…………
水雾是拎不动东西的,裴衍翎将购物袋拎到别墅,放进冰箱里时,手臂上的伤又撕裂了一些。但他是个不会喊疼的硬汉,于是没出声,水雾也没发现。
看着空荡荡的冰箱逐渐被装满,水雾脸上的笑意都变得更加真心实意了些。
裴衍翎抱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口监督着这位娇小姐是怎麽给他做饭的。
女子的动作慢吞吞的,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在手机上现搜索了菜谱。裴衍翎转进转出好几次,又开了一瓶气泡水喝,水雾的准备工作都还没做完。
“呀。”
一看就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大小姐不出所料,手中握着的菜刀掉落下去,唇瓣中溢出惊呼。
裴衍翎有点想笑,之前还敢说大话,说要做丰盛的饭菜报答她,结果刚切个菜就能切到手。
他走过去,料想这位娇小姐怕是要哼哼唧唧的哭出来,那女子的确捧着手,擡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我是第一次给人做饭呢。”
好像裴衍翎得了多大的殊荣。
裴衍翎捏着她的手腕擡起来,看过去才发现,某人红着眼眶委屈成那副模样,实际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只是食指涂了红色甲油形状漂亮的指甲被截断了一半,显得光秃秃的不太好看。
裴衍翎嗤笑,可真是娇滴滴,“手指头还没砍断呢,这就哭了。”
看着水雾可怜巴巴的被说也不敢还嘴的模样,裴衍翎皱着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他松开手,声音还是冷的,“哼,去那边,别在这里碍事,我还怕你给我下毒呢。”
水雾乖乖站在裴衍翎的身後,有些可惜的看着自己受损的漂亮指甲,小声说道,“我不会给你下毒的。”
她还想要给裴衍翎打下手,没怎麽上心的随便夸奖着他做饭厉害,切菜又快又好看,一会就被受不了的裴衍翎赶了出去。
水雾觉得裴衍翎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她以前都是心情好才肯稍微哄一下经纪人的,往常哪里需要她这麽努力的伏低做小。
她上楼走回卧室,想要找一找有没有修指甲的工具,她绝对不能够容忍这麽丑的指甲呆在她的身体上。
纤细的素手打开了卧室的门,站在门口的水雾却突然僵住,一种毛骨悚然的凉意顺着尾椎骨一直蔓延至全身。她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视线缓慢的移动,看向了窗外,残阳似血,逢魔时刻。
明明天还没有黑,裴榆,为什麽会出现在房间里?
“怎麽不过来。”男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德语原文小说,逆着光,擡眸看向她,身体周围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血红的光。
水雾慢慢关紧了门,脚趾在拖鞋中蜷缩了一下,才一小步一小步的向裴榆走过去。
男子放下了书,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条斯理的轻轻摆弄,“手怎麽了。”
原本形状圆润,做了美甲的手此时指甲突兀的残缺了一块,变得不太美观。
水雾不敢欺骗他,她甚至都不能确认,他刚刚是不是在家里,又有没有看见她与裴衍翎的互动。水雾的腿一时有些软,她会不会被认为是水性杨花的妻子呀?呜呜,裴榆不会想要杀了她吧。
“是,是刀不小心切的。”
他的小妻子哆哆嗦嗦,掩饰不住对他的恐惧,好在说的是实话,没敢对他说谎,令裴榆心中阴冷的怒意被安抚了一些。
男子将妻子的手捧在掌心中,翻来覆去的细细查看,揉捏。一双修长,白皙而柔软的手,像是由玉雕师用白玉精心雕刻而成,仿佛一件艺术品,没有一点疤痕或是茧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摸上去就能够知晓,手的主人定然从来没有干过什麽重活。
“不是说不会做饭,为什麽要拿刀。”裴榆擡眸,阴郁的视线划在水雾的脸上,无形的刀刃似要将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水雾的小脑袋瓜在短短的时间内飞速运转,指尖反握住裴榆的手,在他指骨的粗茧轻轻摩挲,“老公,是你的弟弟今天上门来做客了,长嫂如母,虽然我很没用,但他是你的亲人,我总要招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