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的双腿开始发抖,她无法保持长时间的站立,女子向前走了半步,便无力地跌倒在了地面上。
她犹如坠落的残花,膝盖和手臂都被磕得通红,她疼得忍不住落泪,却仰起头,颤颤巍巍地轻唤:“叔父。”
靴底缓慢地踩在地板上,一步又一步,像是好整以暇地接近猎物,擅闯者蹲下。身,注视着可怜的羔羊:“你叫我什麽。”
水雾轻轻探出手,小心翼翼得,揪住了男子的一角衣衫,乌眸中含着一丝孺慕:“叔父,你是来接雾雾回家了吗。”
雾雾。
黏牙的名字在唇舌中转了一圈,恶贯满盈丶暴戾恣睢的星盗唇角勾起了一个冷淡的弧度,他将手放在女子的眼前,挥了挥。
她紧张得没有动,放空着视线,假装自己看不见眼前的人,也看不见他手中对准着她的枪。
水雾不想要死,哪怕知道她可能会显得很蠢笨,却也努力得想要寻求能够活下来的方式。
她的下颌被捏起,脸颊被迫对准了男子。Alpha看起来仿佛专制的君主,冷漠,凛冽,五官像是遍布着寒冰,银色的瞳眸犹如无机质的机械,只是注视着人时,便能够令人战战兢兢。
水雾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害怕的泪水,柔软的泪润湿了男子的指尖,她必须解释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于是双手握住了Alpha的手腕,依赖般地含住了他的手指:“叔父,我好想你。”
是因为想念而生的眼泪,而并非因为惧怕。
空气中有一瞬的寂静,然後有一声嗤笑在室内响起。
是站在後方的入室凶徒之一,他们的眼眸中都带着审视与戏谑,以一种投射着暴力的视线看向这位天真的丶没有常识丶被养得懦弱而笨拙的omega小姐。
她不会真的以为,她的演技能够骗过任何一个人吧?
瞎子看电视也许能够说得过去,可刚刚目睹家庭教师死亡那一瞬间紧缩的瞳孔,失色的唇瓣,以及直到现在都仍旧怯怯发抖的身子,都在泄露着她的恐惧。
她不会觉得,装瞎就能够让他们放过她吧?
或许是察觉到了男子的冷硬,水雾为了求生,只好更加卖力地讨好他。omega的唇很柔软,小心得没有让自己的牙齿碰到他,含吮着男子的那一截拇指,小巧的舌尖轻轻tian砥在他的指腹上,像是脆弱无害的小动物。
“叔父,我的腿好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倒的,我有好好复健和学习礼仪课程的。”被养在偏僻别墅中的贵族女子扮演着乖巧侄女的身份,希望能够令暴虐的Alpha相信她,对她心生怜惜,放过她一命。
Alpha冷冽的视线从女子柔媚的脸颊,游弋至她luo露在裙摆外的腿上。
腿疼?
还是又在说谎。
冰冷的,戴着手套的手掌握在了水雾的腿肉上,她的唇中忍不住溢出了一声低低的泣音,带着些委屈的疼意。
从腿根,一直到膝盖,小腿,男子的掌心沿着骨骼的轮廓一路摸下去,水雾的肩膀已经受不住地发颤,她浑身无力,只能够软倒在Alpha的胸前,无助地掉眼泪。
经过了亲自检查之後,Alpha才确认,这一次omega并没有说谎,她的双腿过于柔嫩,肌肉萎缩,的确存在不足之症。
此时,女子的双腿上已经遍布着红色的指痕,明明是在衆人的眼前单纯按压检验了一番,却仿佛对omega做出了狎昵侵。犯之事。
按照帝国的omega保护法,他们此时已经应该被抓进监狱中了。可这些罪恶多端的星盗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至少几百年的罪行,即便是omega,在他们的眼中也是可以屠戮的对象。
“叔父,雾雾会乖乖听话的,不要再丢弃雾雾好不好。”明明害怕得都快要坏掉了,水雾还是努力想要引起男子心中的怜悯心。
她搂住了Alpha的脖颈,酸软无力的身子擡起来,用自己的脸颊去蹭男子粗糙的脸:“叔父,雾雾走不动,雾雾不能没有你的,带我回家,或者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不知道谁的喉结动了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星盗团内是没有omega的,只有需要通过暴。力发泄过于旺盛的欲。望丶没有人性丶凶恶无情的Alpha。
甜甜软软的omega,怕得浑身发抖,还要娇娇地求人,这幅模样,哪个Alpha从前都没有见过。原本还嘲讽丶鄙视着omega愚蠢的星盗,不知何时眼睛就已经黏在女子身上,掉不下来了。
拥有着一双银瞳的星盗团首领慕临低眸,他的脸颊经过低等星系的辐射与风吹日晒,早已经变得粗粝不堪,于是便愈发能够感受到女子的软嫩,像是一块一捏就碎的豆腐。Alpha眼睁睁看着水雾的侧脸红了一片,是被他磨得。
半分钟後,他搂住了女子的腰,将她抱了起来,omega的体重轻得让慕临有些意外。
“你的房间在哪里。”慕临低声询问,他的嗓音也显得很冷,听着便有些吓人,令人不敢抗拒。
水雾紧绷的心尖终于缓缓放松了一些,对于死亡的恐惧褪去後,疲惫便席卷了身体:“在二楼,左侧第二个房间。”
房门被打开,与女子身上相似的香气逸散出来。慕临其实刚刚进入别墅时便发觉了,omega似乎不太会抑制自己的信息素,或许是年纪小,也或许是被疼宠得没了分寸,除了另一个Alpha的臭味外,整个房子中便都是她身上甜腻馥郁的味道。
房间内的摆设与残忍的星盗格格不入,却很符合怀中omega的气质,像是一块香甜的蛋糕,而她便仿佛住在糖果屋中。
水雾聪明得没有问关于家庭教师去哪里了的问题,毕竟他便是在她的眼前被杀害的,尸体还躺在地板上。
慕临将女子放在床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发觉他竟然忽略了一个最明显的破绽。
那样浓烈的血腥味,她却问也没有问一句,这般明显,omega却自以为演技精湛丶能够蒙混过关。
“等,等一下。”在慕临要放下她时,水雾却突然捏住了他的衣袖,她的脸颊浮现着动人的绯红,看得出内心的羞赧:“叔父,可不可以抱我去洗手间。”
她低垂着脖颈,白皙的後颈都染上红霞,手指不安地蜷紧,双腿并拢着,掩饰着羞耻感。
要求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刚刚杀了她唯一看护人的杀。人犯,抱她去卫生间。
慕临在这一刻,都有些佩服她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