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一也跟着看过去。
良久,医暮生收回视线,眉间不平展。
“我瞧不出来。”他说。
“我也瞧不出来,好生奇怪。”宣一也说。
祝狸从桂花糕里擡起头,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
竟然连上古魔兽都认不出来,真是愚蠢至极。
“其实我也瞧不出来。”谢九渊笑着接了一句,“不过,我在迷雾森林捡到它的时候,它浑身都是伤,如此看来,应当只是只低阶灵兽。”
祝狸:“……”
这是污蔑!
祝狸回头瞪了谢九渊一眼,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仿佛那是谢九渊的脑袋似的。
谢九渊不理它,只转向另二人道:“对了,我叫谢九,二位如何称呼?”
医暮生微微颔首:“医暮生。”
宣一这才出声:“我叫宣一。”
“原是九司台的二位啊。”谢九渊轻轻叹了一句。
宣一有些奇怪:“你认得我们吗?”
谢九渊笑了下,却只道:“早有耳闻。”
“先生在炼丹之术上造诣颇高,仙门中大抵无人不识吧?”
医暮生颔首谢过,却没因这夸赞表露笑意。
他如以往许多次一样,给出礼貌且千篇一律的回答:“过誉了,九司台人人皆会炼丹之术,不乏有能力在我之上的人。”
每回,只要他这麽说,对方一定会这麽回他——
“先生过谦了。”谢九渊莞尔道。
这同以往许多次的情形一样,都是客套话。
医暮生垂了眼眸,没再说话。
却在下一瞬,那道声音又响起来。
“九司台炼丹之术在先生之上的人的确很多,但论天赋,先生定是无人能敌。”
他说得那般笃定,仿佛这是既定的事实。医暮生倏然擡眼看向他,眼中是极为明显的讶色。
因为在那句“先生过谦了”的场面话之後,第一次有了别的东西。
人人都说他炼丹有天赋,但从未有人如现在这般,一口咬定说他是最有天赋的。
更离奇的是,他竟觉得这话十分真诚,没有半分造假奉承的意思。
“你……为何如此断定?”
连医暮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话里隐隐含着几分期待。
谢九渊丝毫不吝啬,将当年称赞的话再次说出口:“先生仅用一年便炼出了七阶丹药,假以时日,必然能炼出十阶丹药,如此天赋,自是无人可比。”
“十阶丹药……”医暮生语气不可自控地带上了几分畅想,“十阶丹药已经近两百年没有问世了。”
谢九渊:“那又如何?既然曾经有过,那就一定会再有,先生有如此天赋,难道就不想成为这两百年之後第一个炼出十阶丹药的人?”
医暮生眸光低垂:“每个炼丹师都想炼出十阶丹药,但谈何容易。”
谢九渊微笑道:“正是因为不易,所以我才觉得先生会是那第一人啊。”
闻言,医暮生倏然擡眼,愣了一瞬问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