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回答他:【“帮”是善事,但你们之间已经不算是“帮”了。】
“不算帮,那算什麽?”谢九渊反问。
系统道:【算欲望。】
谢九渊乐了:“哪次不是欲望?”
魔族重欲,虚劫本就是在放大这种欲望。
系统却道:【这次的欲望不够纯粹。】
“不够纯粹?”谢九渊一疑再疑。
系统:【你出于私心帮他,不算行善。】
“……”
谢九渊没再出声反驳。
他本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歪曲事实,这种事他其实并不陌生,甚至于熟练,但他不愿再往下争辩。
因为争辩的结果只会有一个,他很清楚。
视线落在墙角的那些残花之上,谢九渊微微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那道连接寝殿的矮窗,似乎越过那些层层阻碍看见了寝殿之中的人。
这位魔都的尊主待他很好,他谢九渊并非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相反,好捂热得很。
仅仅只需真心而已。
而这位有些天真的魔君大人,恰恰总是过于直白的向他展露真心,毫无技巧可言,却又偏偏一点作假的痕迹都没有。
谢九渊拾起腰间的白玦,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这玉玦到了魔宫的第一日他便想还回去,可惜主人不要,又偷偷给他塞了回来。
自相识以来,他多次受此人相助,得此人纵容,而那些纵容从未被搬到台面上来明说,纵容他的人更没有因此索要回报。
而且此人还十分好骗,他随口一说的话此人总是深信不疑,就连他在鬼市胡诌的那段话,此人竟也真的信了,甚至依照他所说在魔都各处寻他。
如此愚笨,却又如此令人心念难静。
除了师兄,待他如此好,如此纵容他,又如此信任他的人,似乎这是唯一一个了。
谢九渊收回凝望的视线,将那玉玦收好,往外走去。
即便那人待他很好。
即便如此,他也绝不回头。
***
虽然人在魔都,但鬼市有符安在,谢九渊想要获知外界的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他以丹药代替灵石送去鬼市,符安便会回寄书信给他,信中不单写明了仙门百家近期的传闻,也捎带交代了几句阿古和阿铮的近况。
仙门的人知道他在魔都不受约束,行动自由後,风向便有些变了。
说他与魔君暗通款曲,做了魔宫入幕之宾的大有人在。不过,没有谁敢亲自上魔都来与他对峙便是了。
只是他没想到,无人上门对峙,却有人上门只为见他一面。
连耀前来禀报时,正巧玄晏邀他在院中喝酒。
“来人说是四夷门弟子齐闻风,指名道姓说要见谢公子。”
玄晏放了手中的酒,擡眼去看对面的人是什麽神情。
谢九渊倒没有什麽剧烈的情绪起伏,只是稍有惊讶,便道:“让他回去吧。”
连耀正要退下,便听得自家尊上开口问:“既然想见,为何不见?”
这话当然不是在问他,于是连耀默默站在一旁,等待二位论出个确定的结果来。
谢九渊瞧了对方一眼,道:“魔君大人说笑了,我与四夷门如今毫无干系,见它四夷门的弟子作甚?”
这番话玄晏自是不信,那日在四夷门,他不过打了那人一掌,谢九渊便露出那般担忧的神情,甚至为此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此看重,又怎麽可能只担上一句“见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