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傀儡符!清早见面之时沈容青就在他的体内下了傀儡符,以备不时之需!
“快走!”沈容青一边说话一边呕血,也还不忘扩大结界,把那漏网之鱼也拦在了结界之外。
谢青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也帮不了什麽,只好泪眼婆娑地走了。
既然刀剑不管用,那火攻又如何呢?
沈容青几息之间便蘸血起符,引火攻之。那些肉块顿时淹没在了火海之中,谁料便是烧作了焦炭,竟还能动弹,反倒是这麟德殿内因着沈容青的火符燃起了熊熊大火。
“萧郎真是大义,可奴家又不是洪水猛兽,跑那麽快做甚。反正……他们也逃不出这皇宫。”
“这可未必。”你不是洪水猛兽难不成我是?萧望川在心里骂道。而後轻叱一声,收剑闪身去击许清平的肘侧。
许清平身型纤弱,用刀气力却是相当之大,萧望川正面迎她不过,只好投机取巧,另找时机,这一下交手更让他确定了许清平的修为应当在元婴中期。
差了一个大境界和一个小境界,这打个锤子!
所谓好事不出门,出门都坏事也不过如此了。
许清平又是一刀斩来,萧望川只好脚尖一点,跳到了房梁上,又借着高度挥出剑气两道。许清平却是不避锋芒,将元婴期的威压全数释放,硬生生地震断了萧望川的剑气,再将手中弯刀飞掷而出,竟是直接将宫殿的房梁粉碎。
萧望川在被波及之前跳下,只是许清平速度实在太快,见他下来,紧接着就是一掌挥出,前者身处半空之中,避无可避,只好将剑挡在身前。
可惜收效甚微,他随着掌风飞出,一连撞断了数根柱子才堪堪停下。胸口火辣辣的疼,之前和妖狐斗法留下的暗伤还没好全,这会估摸着肋骨又是断了好几根。
咽下喉间热血,萧望川把自己从一片废墟中拔了出来。灵力充盈的笑春风盘旋于他的身侧,随时准备迎敌。
“萧郎这又是何苦?不如就此从了奴家可好?”许清平从一片浓烟中走了出来,装模作样地要去勾萧望川的腰带,却被笑春风拦下。
“许宗主的好意,萧某怕是却之有恭啊!”萧望川拭去唇角鲜血,握住剑柄向前一刺,被那人侧身躲过。
“雕虫小技。”许清平冷哼一声,不料後腰传来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萧望川手中握着的分明只是一道有形剑气,真正的佩剑被他趁乱藏在了火光之中。
“许宗主,兵不厌诈啦。”萧望川颤颤巍巍地起身,看着许清平那逐渐扭曲的面庞,心情颇好。
许清平伸手一抓,那弯刀就回到了她的手中,萧望川避闪不开,肩膀硬吃了一刀,差点就此被劈成两半。因为剧痛,他的眼前蒙上了层雾,脸色霎白如纸,却还强撑着那张看起来就欠揍的笑脸。
“许宗主留我到这个时候,怕不是为了杀我吧。”他挑衅地说道。先是要修士□□宫女之事大白于天下,又是要联合梁皇促成这麽一场荒唐的祭天大典。他是天下第一道人清虚仙尊的首徒,更是青云门未来的掌门人,如果被坐实勾结魔教,仙家必然大乱。
想来这才是魔门的目的。
许清平面上笑盈盈的,却暗中又把刀加力往下按了一按,萧望川痛到了极点,连笑都维持不住,僵持数刻,许清平终于放下弯刀,转而扼住了他的咽喉,听见前人痛苦的低喊,才好似大发慈悲般开口。
“奴家真是厌恶极了你们这帮正派人士,不过披着人皮的猛兽,却因着那道貌岸然的可憎扮相,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将我们驱逐。是,奴家是杀不了你,可奴家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萧望川只觉自己周遭的空气在被一丝丝剥夺。因为缺氧,他面泛青紫,可在脖颈快被拧断的前一刻,许清平却是再度放开了他。萧望川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息,模样好不狼狈。
许清平欣赏着他此时的模样,而後从袖中取出一柄短匕,对着萧望川的脸比划。
“萧郎这般好模样,奴家倒是舍不得下手了,不如就此穿了萧郎的琵琶骨,往後啊,我再给你打条链子,奴家就这麽一牵,萧郎就跟着一动,和畜生似的,是不是有趣的很。”
有趣个鬼,有趣你怎麽不给自己打上。萧望川在心里把许清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说着,许清平就要把那短匕刺下,萧望川暗中已凝出一道极细的剑气,只等刀肉相接之时把那匕首弹飞,谁料却听得一声清脆的“铿”声。
萧望川震惊的看向来人,却是此前和他总不对付的剑修。
原来逃出麟德殿後,他竟还是折返而去。临走前,他对谢青说:“我已是筑基大圆满,距离金丹也不过一步之遥,你带着他们先走,我还可以帮上用场。”
言罢便不容拒绝地走了。
“不自量力。”许清平有型诧异地看了眼这不知从何冒出的蝼蚁,手中力道加重,那剑修的剑竟是直接自中间断裂开来。
“走啊!”萧望川用尽力气想推开他,那剑修却是格外执拗,剑断之时,他只回头看了眼萧望川,嘴唇开合,说着什麽。下一刻,一柄弯刀刺破了他的胸膛,所有的言语为鲜血取代。
他做了一辈子任性的剑修,最後也在这份任性中被夺去了最後的生机。
萧望川知道他在说什麽。
对丶不丶起。
对不起一直错怪了你。
可我从未怪过你。
萧望川无措地抱着怀中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麽无能。
“萧郎,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玩腻了。”许清平觉着有些无聊,不如干脆把萧望川打晕了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