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怪诞举措在这更是显得格格不入,瞧着这各个温香软玉吃力讨不得好处,长平侯世子怜惜之心乍起,脸上不由得挂上几分愠色,讥讽道。
“无名兄台这般不知好,是当真打定要做这出淤泥而不染之人,还是身患隐疾,不便叫我等知晓?”
都入这妓院,踏过最为下作肮脏的黄字楼前段来到此地了,又怎可能是朵盛世白莲?
万晏宁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也不恼,而是轻笑出声。
“你是在说我不行?”
“瞧着,这可是你自个儿讲的。”长平侯世子酒气上了头,又觉得前人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草包,于是不再把万彦宁当回事,倒是她身旁之人,乍眼看去只绝平平无奇,细看下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高门显贵家有些别样的爱好早已见多不怪,沈容青从进门时便不言说,知晓他为人的懂得是内敛,可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眼里却又能品出另一滋味。
酒壮人胆,他丢下怀中的妓女,弯身抚上沈容青的腿根,笑得一脸淫邪,呼吸间吐出阵阵浊气。
见沈容青照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他喜色更甚,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稍不留神就要往深处游去,嘴里也忘不了念着。
“他一个月给你开多少月钱?不如从了我,我翻了倍的给……”
话语未毕,长平侯世子便轰的一声原地飞了出去,四肢呈扭曲状被钉入墙中。
沈容青并不吃惊会发生这般变故,只不等他无奈地说出“罪不至此”四字,下一刻便有阴影覆来,随之而来的是唇瓣上那教人难以忽视的热意。
在一片瞳孔剧震中,万晏宁倾身吻住了他。
浅尝辄止,好似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意外触碰。
“翻倍的月钱?老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小子也是个光张个头不张脑的贱货,怕是全身上下就那一块玩意是硬的,不然也不会如此不经摔。我不过吹了口气,你就得断百来根骨头,废物,真是废物!”
捧起沈容青的脸,万彦宁用指尖滑过他尚还红润的唇角,後知後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忙把脸别到一边去,耳垂如充血般艳红。
为掩饰尴尬,她粗略地扫过在场姑娘一眼,干干巴巴地问道。
“这楼中叫…叫的上名头的姑娘都在这了吗?”
无人回应。
“哈?聋了吗都?”放下沈容青,万彦宁只觉心中有股烧起来的无名火得不到发泄,于是一手掀翻了面前的圆桌。
“你!你别太过分!知道坐在这里的都是谁吗?今日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会出声的也是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有了他作头,馀下数位也有了叫板的胆气,纷纷唤出隐藏在这黄字楼外的暗卫。
“一群乳臭未干定毛头小子,真当自己能翻天不成?”万晏宁不屑道。
此言更是激怒了他们。
“快!快将这两个贼人格杀!”
“格杀?”万晏宁擡眼,“就凭他们?”
只一个眼神,便有万钧压力而下,在场衆人除沈容青之外,都在这无形的压力之下跪倒,不得不以臣服之态面对,更有甚者当场呕出血来,面如金纸。
千钧一发时,却听得楼外传入一声格外刺耳的烟火轰鸣。
是他们和萧望川事先约定好的记号。
万晏宁收回压力,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宛如蝼蚁般的凡人,顿觉无聊至极,由着沈容青替他们治疗伤势,心下盘算。
到收网的时候了。
半刻钟前。
“国师真是好雅兴,大梁国丧未毕,竟是不远千里也要赶来这风月场所寻欢作乐。”待到看清眼前人,心觉好奇的同时,萧望川又闷笑出声。
顾渊猛身一震,本欲甩开前人勾挂在他腰间的双腿,却不料被觉察出意图後的萧望川又钳制得更紧了几分。
“放开!”他沉声道。
“啊?放什麽?哎呀,年纪大了,听不见。”萧望川看似漫不经心地打着哈哈,心中却有警钟作响。
这大梁国师缘何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此地,梁国内乱待平,彼时应正值朝局动荡的关键时机,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想着巩固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地位,反而跑这儿来凑什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