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那话怎麽说来着?对!人生没有那麽多观衆,干就完了!
他蹲下身,擡头仰视顾渊,再次开口说道:“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方才不过是我一时口快,误会一场罢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但很抱歉,我暂时还不能放你走,你要怨就怨我吧,但别作践你自己,身子是你自己的,难不难受只有你自己知道,吃点吧。”
顾渊一刻不动,萧望川就陪着他耗着,灼热的目光好似要将前者烫出一个洞来。
如此僵持良久,最终还是以顾渊的率先作答告终。
他轻笑一声:“林子涵?”
萧望川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一茬,面上却也不带多少波澜,只是眼角一弯,笑得灿烂:“嗯,算我的错,我胡诌的。”
宫墙之下的匆匆一别尚未认出,可再经了这麽一夜要是还没能认出这眼前之人就是曾在扶倾山之战中帮过自己的黑袍来使那可就过分了。
萧望川还当他早就忘了,这时听他突然提起反倒没有一丝一毫被抓包的慌乱,更还有闲情逸致再重新做上一次自我介绍。
“小道姓萧,名乐安,字望川,师承青云门掌教清虚仙尊,先前对公子多有隐瞒,见谅。”
他再把碗递到顾渊眼前,这会还用碗沿触了触他的脸,笑道:“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呗。”
坳不过他,前者颇觉无奈地叹息一口,只好接了过来。可接过来後也不动,只说道:“多管闲事,我无须进食。”
这话进了萧望川的耳朵便是被自动滤去了後半句,于是回说:“我瞧着你可就吃这一套。”
顾渊一下怔住,不知从何作答,也就这麽一会功夫,眼前竟是突然飞来一团白球。
他将双手高举,免得这飞来之物撞坏了手中的碗筷,再低头时只觉得腿间温热,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白狐狸。
嘬嘬缩成一坨,喉间发出不满的唔声,萧望川还当它是待得闷烦又自个儿跑出来透气,正要出声呵斥,却听得它的腹部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
好家夥,原来是饿了。
萧望川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它,是他记性差了,儿子还没来得及吃上口热乎的早饭呢!
也许是知晓顾渊才是有着吃食的那个,出来後的嘬嘬完全没给萧望川分去一个眼神,反而一个劲儿在顾渊身上嗅嗅舔舔,是打了主意要讨好他。萧望川毫不怀疑,要是再饿上它两天,顾渊就是干抱着碗白饭都能给它拐走。
顾渊只是有些楞,倒也不是诚心要与这小白狐狸一般计较,在知晓嘬嘬的目的後他又把手放了回去,就这麽由着嘬嘬去吃。
“叫你看笑话了,顾兄。”
“你叫我什麽?”
“顾兄啊!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以後你我就以兄弟相称,你姓顾,我自然是要叫你一声顾兄。”萧望川狐疑地看着顾渊,他不是第一次这麽叫了,怎的这会就上纲上线起来了。
“如此。。。。。。”顾渊沉思片刻,就在萧望川以为又要再无下文时,他却倏而冷笑一声,补上一句“萧弟”。
萧望川:“。。。。。。”先前怎麽没发现这死哑巴这麽会噎人呢?
算了算了,和气生财,这里说通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
他解开结界,却发现籁生山早就走了,连带着桌上的那一大桶米饭菜肴都不见了。
“哟!小夫夫和好了?”万彦宁一面剔牙,一面不怀好意的看向他们二人,也不知脑子里都是些什麽,末了还不忘嫌弃地瞟一眼萧望川,问道:“这麽快就出来了?你是不是不行?”
萧望川在原地宕机了许久才终于跟上她的脑回路,于是控制不止地连翻三个白眼,说道:“我真是对你没话讲。话说。。。。。。饭呢?我那麽大一桶饭呢?万眠宵你是属猪的吗?一桶饭全给你吃了?!村口的猪都没你能吃!”
得知事情走向不似自己预期那般,万彦宁顿觉无趣,懒懒地回说:“唉。。。。。。看来还是我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还有,别什麽屎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那一桶的饭,几乎全给籁生山一人给吃了,不行你问容青。”
萧望川不信邪的看向沈容青,却见後者点点头,抛出了一个令他他难以置信的事实。
“确实是籁道友,他一人便将一桶白饭尽数吞进。饭量之大,真可谓。。。。。。今生罕见。”
萧望川:“。。。。。。”这已经是他今天数不清第几次无语了。
也没人告诉他天衍宗除了盛産农民伯伯外还盛産饭桶啊!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
“如今各派掌教齐聚青云门共商降魔大事,故而当下天衍宗坐镇的只馀一位长老。适才籁道友向我们透露说,不出三日便会有一个结果。”沈容青说道。
“这麽快?他们当真有如此雷霆手段?”萧望川原计这事没个一年半载指定是下不来,他本就没想着此行能得到些什麽,不过是觉着这天衍宗尚有些疑云在上头,不乘机探查一番着实可惜。
沈容青摇头,回着:“并非是有如何手段,而是平儿姑娘。。。。。。她心存死志,自断经脉,天衍宗的药修看後断说多也不过只有三日可活了。”
竟然是这样吗。
萧望川想着,说:“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洗洗睡吧,过两日我们就回青云门。”
这打退堂鼓的速度可与沈容青认识中萧望川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大相径庭,但见前人一副万事休矣的神情,事到临头他又不好意思再多劝上两句。
他摇摇头,于心暗忖自己的多事。
可如此疑点重重,终归是叫人安生不下。
还是得找机会潜入地牢中再见那平儿姑娘一面。
沈容青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