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明天还会来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静默一片。
萧乐安不甘心,翻身猛地一扑,落了个空。
双膝磕在地上,满是通红。
“别!别走!”他无助地呼喊着,却终究一无所获,只听那熟悉的心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也是自那夜之後,他再没能见到他。
十二岁那年,是个和煦的春日,萧乐安被一户人家收养了。
男主人事业有成,夫妻恩爱,在旁人眼中是个不能再好的去处。
他来时空空,去时却得以揣带了一身的艳羡与猜忌,不过那有何妨呢?
他要有一个家了。
有柔软舒适的大床,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有崭新的衣裳与带色彩的书本。
可这如泡沫般绚烂的美好终是在疯狂的男主人将他压到在地时走向幻灭。
他被洗净,被梳妆,被人给精心装扮作了一件称心合意的礼品,只等着定制者去将他层层剖析。
他反抗了。用尖刀刺入了男主人的胸膛,带着满手的鲜血跑了出去。
城里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刮的人骨子发酸发疼。萧乐安跑了一夜,却好似从未远去。
终于,精疲力尽之时,他跌入了一个怀抱。
温暖的,熟悉的。
在终焉的前夕,他盼来的不是死神的降临,而是未曾离去的神明。
第二日,萧乐安是在公园的长椅上醒来的。身边放有面包与牛奶,都还温热。
他填饱了肚子,敲响了公安局的大门。
他再又看到了一脸柔和的男主人,以及。。。。。。怒气冲冲的孤儿院院长。
赶来的院长不由分说地扇了萧乐安一巴掌,而後强压着他的腰,要他给男主人下跪道歉。
萧乐安不肯,捂着肿起的半边脸,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他没有再被收养。
他守着旧课本,终于上完了学,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
他搬离了那所孤儿院,住进了一间狭小的出租屋。
十九岁生日那天,他蜗在屋里,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
面条柔软,汤汁鲜美,他吃得一干二净。
只是这一刻,他忽而很想落泪。
他再难寻到活下去的意义,
他熬不下去了。
他熬不下去了。
他熬不下去了。
。。。。。。
终于,他再又握紧了那把尖刀,这一回,对准的是他自己的胸膛。
真好,真好。
不用再支撑下去了。
他听着血滴答滴答地滚落在地,感受着涌上全身的彻骨寒意。
十九岁的他,选择的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原来从来未曾有过什麽意外的雷劈,有的不过只是刀上一闪而过的光影。
睡得并不安分的萧望川又开始迷迷糊糊地说起了梦话。
“嗯?”顾渊侧耳,二人贴得极近。
他听见,他说。
“这辈子,我想干干净净地活下去。”
。。。。。。
。。。。。。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