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生,为他死,魔头顾渊爱着世人,而仙人萧望川自始至终只想给予他的神明以一个拥抱。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抹去眼泪,萧望川发出一声苦笑,“我真是个笨蛋,怎麽能连爱你都忘记。。。。。。”
于是,脚踏轻功,他飞出了火海。
这一回,他接住了顾渊。
“抓到你了。”
他说。
这辈子就绝不会再放开了。
。。。。。。
“上回书说到,那大梁皇子生时天降异象,仅三日,仙门百家便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住城里的,擡头只一望,天上白花花的一片,都是那仙鹤呐!十两银子才能换得着一张的仙符,堆叠得像座山,圣上连夜命人收空了三座宫殿才堪堪塞下,上头全是吵嚷着要让大皇子入仙门当徒弟的。”
说书人啖了口茶,一敲梆子。
“先生又说胡话了,这世上哪有什麽仙人,还十两银子换一张仙符,说得和真的似的。”下头有个听客站起身,插话说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说书的老者一捋胡子,吐出一口浊气。他又敲了敲梆子,顺着前话继续讲了下去。
“那大皇子可是修真奇才,待其下山後,东屠百尺深渊之恶蛟,西戮千年魔族之馀孽,南收万里河山之不还,北破上古穷奇之阵玄。所及之处,妖闻人声亦惊起,魔见剑光而离散。”
“切。”谁料说书先生的这一番说辞非但没赢得下方听客的叫好声,反而换来了衆人的一片冷嘲热讽,他们催促着老先生换条折子,不要再讲这些空头的神神鬼鬼了。无奈,老先生只好换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果真,还得是这些家长里短的情爱戏码才更能博得听客的青睐。
待到深夜茶客散去後,萧望川这才一把撕掉粘在脸上的假胡子,迎着夜风伸了个舒坦的懒腰。
新规既定,有关修真界的一切便就都在人间被抹去,作为修真史上浓墨重彩不可被忽视的一笔,萧望川其存在当然也完全消失在了人们的脑海中。
而今的他既不是梁国的大皇子,也不是什麽青云门的掌门,他只是他自己,是萧望川,仅此而已。
“故事讲出去了吗?”顾渊从建筑的阴影中走出。
“唉。”萧望川叹了口气,“他们都不乐意听,真难为我还能记起这麽一段。”
“後悔吗?”那人咬着他的耳垂问道,“名扬天下的愿望落空了,萧大侠。”
後者的耳尖登时染上一片薄红,但他仍要强装镇定地回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你萧大侠干一行行一行。”
“是麽?”闻言,顾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後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今夜的望川可莫要说自己受不住了。”
“你,你混蛋!”涨红脸的萧望川一把将他推开。
不料那人却是借势攥住他的手,而後从怀里摸出一坛酒,挑眉问说,“刚得的好酒,一起?”
“这是自然。”说着,萧望川就要伸手去够,只是这会顾渊却又坏心肠地後撤一步。
但见那人运起轻功,穿梭于屋宇之间。
“比一场,追上我再谈喝酒的事。”
“嘿?”不甘示弱的萧望川前後脚地追了上去。
风乍起,吹皱了他的一身衣袍,见前人跃动的身影,少年忽而想到。
不急的,名扬天下什麽的都不急的。
毕竟,
他们还有长久的馀生可以携手共度。
。。。。。。
修行途中,怀空仙尊曾问道。
“你就这麽相信他?”
“嗯。”
“为什麽?”
“因为早在上元那日,他便已经将答案告知晚辈了。”
你要走在光里,
我在影里跟着你。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