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总跪在别人脚下,被人欺辱。”她的指尖轻缓地触摸着自己越发消瘦的脸,长长舒了一口气。
“姜姒!”白芙忍不住低声喝道,“你明明知道,殿下他不会应允的!”
欢喜瑟缩了一下,呜呜叫了起来,开始在白芙怀中挣扎。
“姐姐,我已与他毫不相干,他应允与否,与我有什麽关系?”她抱着欢喜,这时候目光坚定,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了,“随他去吧。”
我便要听从自己的心,嫁给我的大公子。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个时辰,只有一炷香时间,我便也知足了,便不枉来这人间一趟。
这是十一年的梦想。
也是十一年的执念。
若不然,活下去还有什麽盼头?
做许之洐的奴隶,任他凌辱折辱吗?
像侍婢一样被顾念念和沈襄浓踩在脚下,唯唯诺诺吗?
不,做了太子良媛,入了皇室玉牒,便是天家的人,是这东宫正经的主子。
白芙不知是否该继续劝阻她,因为这一刻她的眼里焕发着别样的光彩。白芙一时便呆立在那里,再开口时声音已然低了下来,仍旧劝道,“可你是燕王殿下的人,他不会允许你做太子良媛。”
“我不是他的人!”姜姒突然厉声喊道,她浑身颤抖着,朱唇翕动不止,片刻已滚下泪来。欢喜在她怀中躁动不安,呜呜叫着。怕是吓着它了,姜姒忙去安抚怀里的小东西,呢喃道,“欢喜。。。。。。我何时才能如你的名字,欢喜一场。。。。。。”
白芙心里自是百转千回,一时间千百个念头齐齐向她滚来,使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真当他会放了你吗?”
姜姒心绪如麻,紧紧抱着欢喜,垂头不语。是许之洐亲手给她解开了锁链,亲口说“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奴”的呀!
难道他又一次诓骗她丶奚弄她吗?
白芙又道,“太子若能庇护你,自然是好的。但你忤逆了燕王殿下,会死的。”
姜姒全身发抖,她紧紧盯着白芙,泪珠在眸子里打着转儿,却迟迟不肯垂下,“凭什麽?”
白芙不忍再打破她的希望,终是别开脸,静默良久,“若你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嫁,我便替你瞒着。”
“只是你知道,东宫还有殿下的人,我瞒不了多久。”
末了又补充,“殿下就要回长安了。”
姜姒擡起眸子看她,她的神情复杂,那时已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她是许之洐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可她也总是护着自己。如今她竟也愿意替自己瞒着,将来不知还要去受许之洐什麽样的责罚。
“姐姐。”姜姒拉着她的手,低低叫道。
“你别这样叫我。”白芙抽回手。
“我只想叫你一声姐姐。”姜姒又去拉她的手。
白芙惨笑一声,“若我还能活着,你再这样叫我吧。”
“他。。。。。。你总是不该嫁给他的。”她霍然又笑了起来,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