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有人乍然掀开罗帐,见许鹤仪正负着手漠然地盯着她。沈襄浓吓得惨叫一声,一下子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春梦。
她醒透了,才发现此时已经入了夜。浑身的汗水腻得她难受的紧
可许之洐白日却又在这内殿嘲讽她是“老姑娘”,他说的也没错,她纵然是嫁了,与守活寡有什麽分别?
她愣愣地回不过神儿。
继而掩面低泣起来。
什麽宝林不宝林的,她只是个女人而已呀!
待冷静了下来,她又嫌身上黏腻,吩咐了侍婢要沐浴。那侍婢收拾起她的换洗衣物时,不免偷偷瞧了她几眼。
恰巧被沈襄浓瞥见了,她顺手摸起身边的茶盏朝侍婢砸去,凶神恶煞地吼道,“看什麽!小心我剜掉你的眼!”
侍婢被砸中了脸,一时痛得低泣起来,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沈襄浓沐浴完,换了干净的袍子,正小坐绮窗旁梳洗卸妆。她这一晚上都愣愣怔怔百无聊赖的,从窗子探出脑袋去,唉,是个月色如银的夜晚。
也是个寂寞难耐的夜晚。
少时又听门口的侍婢伸手拨开竹帘,轻轻通报了一声,“宝林,姜良媛来了。”
那侍婢垂首静静地引姜姒进了殿,通报完又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便见姜姒披着连帽斗篷挑开竹帘踏进了内殿,怀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麽。
沈襄浓的神色便十分复杂,好似有些怕,又有些恼,还有几分嫉妒与不甘,因而她便那麽直愣愣地歪着头瞅着姜姒。
见姜姒莞尔笑着,盈盈施了礼,沈襄浓便阴阳怪气道,“姜妹妹有什麽指教吗?”
姜姒浅笑着,“指教倒是不敢,只是过来与姐姐说会儿话,姐姐若不欢迎,我走便是。”
沈襄浓冷哼一声,“我白日叫婆子扒你衣服,你不恨我便是好的了。我与你,有什麽话好说?”
姜姒打开斗篷,露出了欢喜左探右探的小脑袋。她摸着欢喜软蓬蓬的小脑袋,柔声道,“姜姒与沈姐姐原并没有什麽过节,细想来,原是因为欢喜才惹得沈姐姐不悦。”
沈襄浓这才缓和了脸色,起了身一把夺过欢喜,逗弄着它的小腿儿小耳朵,见它伸着小舌头左右张望的十分可爱,立时喜眉笑眼起来,叫道,“欢喜!欢喜!”
对于姜姒要将欢喜送给沈襄浓的做法,白芙十分不解,甚至十分生气。可终究冤家宜解不宜结,姜姒总是被为难,也没有什麽好办法。傍晚许鹤仪从宫中回来,病情又加重了些,咳疾犯得厉害,怎麽都止不住,甚至还咳出了血。
因而有了什麽委屈,姜姒不敢再与他提起,免得再气坏他,倒不如主动去与沈襄浓化解矛盾。故此,姜姒便趁夜浓,披了连帽斗篷将欢喜藏在怀里,便往流光殿去。一路上避着人,并无人发现她。
这时沈襄浓抱着欢喜喜笑顔开,姜姒趁机说道,“知道沈姐姐喜欢,姜姒也不敢独占,特意给沈姐姐送了来。若是我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沈姐姐宽宏大量不与姜姒计较。”
沈襄浓轻叹一声,娇慵地道,“终究是我多事了,你哪儿有什麽错。”
姜姒温柔浅笑,“白日从流光殿回去,姜姒心里一直不安。殿下身子如今不大好,我们姐妹还是。。。。。。”
“哪个殿下?”沈襄浓突然魔怔一样扭头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