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留意到车外的动静,见来的人是许之洐,便能提前做好准备。不过,若见到马车上的人是沈襄浓的话,不知许之洐会如何举动。
他定然来者不拒。
但更令姜姒苦恼的是,这一整夜,白芙都没有回来。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踪无迹。
*
次日再去未央宫的时候,便由沈襄浓随车侍奉去了。
沈襄浓原不知会在马车上遇见许之洐,看见他的一刹那,她便想起来自己做得那个大汗淋漓的一场梦,故而她一张娇俏的脸蛋儿一下子便红透了,慌忙擡起袖子来掩住脸颊。
一颗心砰砰狂跳,跳得几里开外都能听见。
许之洐如往常一般挑开帘子进了马车,见面前的人掩着面又低垂着头,料想她定是昨日在马车上与他握雨携云一番,羞于见他。因而轻笑一声,摇起折扇来,“今日倒是乖顺。”
沈襄浓闻言垂下袍袖,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许之洐狭长又好看的凤眸,虽不明白他的话是什麽意思,但也没有去深究。只因一颗心肆意乱跳,活似要迸出胸脯,钻出喉咙。
“燕王殿下?”沈襄浓痴痴讷讷叫道。
许之洐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姜姒,定睛一看,竟是数日前被他好一番羞辱的那个“老姑娘”。他那摇折扇的手一顿,片刻眯起眸子,“沈宝林。”
沈襄浓羞赧一笑,“不知会在这里遇见燕王殿下。”
许之洐奇道,“原来一直是姜良媛侍奉,为何换了沈宝林?”
沈襄浓娇声道,“姜妹妹身子不适,接连几日已是十分疲惫了,因而换了我来侍奉。”
真是扫兴。
许之洐淡淡应了一声,起身便去挑帘子打算下车了。
谁知沈襄浓竟乍然自背後抱住他,声音颤抖得紧,“燕王殿下!”
许鹤仪身子一僵,万万料不到沈襄浓居然有这样逾矩的举动,不由疑道,“沈宝林?”
“燕王殿下定以为我已是太子的人了,其实不然,我。。。。。。我清清白白的。”
许之洐自然知道她是“清清白白的”,不然也不会讥讽她是“老姑娘”了。
“自那日见了殿下,襄浓。。。。。。”
“嗯?”许之洐索性转过身来挑起了她的下巴,赏玩般地瞧着她,慢条斯理地等她说下去。
沈襄浓羞得脸更红了,她的下巴立时似在油瓶中赫赫焚烧一般烫人。她大胆地望着许之洐,两只手却紧张得揉捏着帕子,那帕子一时被捏得皱皱巴巴。
“我。。。。。。自那日见了殿下,我的眼里心里便都是殿下,再没了旁人。”
沈襄浓一激动,索性把心里话和盘托出。她只是想着,与其跟着许鹤仪守活寡,倒不如跟着风流不羁的许之洐。
沈襄浓虽不愚蠢,但到底是个性情中人,更何况她从前养在深闺人不识便罢了,纵然是嫁了人也得不到许鹤仪正眼相看,更别提什麽宠爱了。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子,自然也有女子的需求。想想这男女欢好的滋味儿还是许之洐在梦里给她的。
见许之洐神色不明,一双眸子里带着些许意味深长,令她捉摸不透,沈襄浓便急了起来,追问道,“殿下为何不说话?”
许之洐不冷不热道,“你也算我的兄嫂,怎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