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第六十六章谋杀皇长孙
顾念念尖叫一声,“救我的孩子!”
姜姒大惊失色,忙探上身去拉顾念念,不过是霎那间的工夫,顾念念已经重重地摔进了田田荷叶中。
素芫与管乐俱是惊心怵目,素芫率先嚷起来,“来人呀!快来人呀!太子妃落水了!快来人呀!”
姜姒当场愕住。
顾念念疯了吗?她腹中的胎儿,是太子一党朝堂辩论制胜的筹码呀!难道就为了算计她一遭,便将那无辜的性命折进去吗?
很快就有附近的宫人侍婢冲过来,许鹤仪与沈襄浓闻声亦向此处奔来。
这听雪亭畔的水虽不深,但荷叶密密麻麻,缠绕在一处,对不识水性的人来讲,却也足以致命。衆人慌慌张张的工夫,已有眼疾手快的宫人扑下水来将顾念念捞出,这时候顾念念早已晕厥过去。
便见素芫冲上前去,跪在顾念念身旁,见顾念念浑身是水不省人事,扭头狠狠地瞪着姜姒,红着眼一字一顿哭道,“姜良媛,太子妃待你不薄,你如何下得去手?”
旁边亦有人哄传起来,“是姜良媛将太子妃推下水的!”
是呀,方才从外人眼里看去,分明是姜姒将顾念念推了下去,她该如何辩白?
紧接着,许鹤仪已一巴掌朝姜姒扇了过来。姜姒脑子一片空白,旋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该知道这个孩子有多重要!”许鹤仪捂住胸口,他一时气急了,方才又使了那麽大的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是,姜姒当然知道。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太子一党赢得朝堂纷争的筹码,她爱许鹤仪这麽多年,为了他不惜被许之洐囚禁为奴,她怎麽可能去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她自己怀过孩子,清楚失去孩子是万箭穿心般的痛苦,又怎麽可能去伤害他的子嗣?
可顾念念是真真切切地落进了荷塘。
姜姒难以置信地看着许鹤仪,他一向待她温和,不曾对她说过什麽狠话,更别提打她了。她一时怔在当场,见许鹤仪已是双眸通红,眉梢眼角俱是极力地在隐忍克制,方才打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颤抖。
姜姒的半张脸都麻麻的,好半天没有知觉。她捂住红肿的脸跪了下来,喃喃道,“殿下息怒。。。。。。可阿姒不曾推过太子妃。。。。。。”
“啊!好多血!”有婢子大声惊呼。
果然见顾念念湿漉漉的罗裙涌出大量的浊血来。
素芫哭着对许鹤仪磕头,“求殿下为太子妃和皇长孙做主!”
“速召医官椒菽殿问疾!”许鹤仪急急命道。
一时间衆人手忙脚乱,前呼後拥地将顾念念擡回椒菽殿。所有人都跟着一同去了,唯有姜姒与管乐顿在原地。
“怎麽会这样。。。。。。”管乐发着怔。
是呀,怎麽会这样。这一切发生的似乎非常自然顺理成章。因她脖颈上的印痕,顾念念不再允许她随车侍奉许鹤仪,又提到为庆贺许鹤仪生辰,命她每日来椒菽殿学奏琵琶。原以为不过是羞辱她类比乐伎,但接连数日,都不曾发生什麽,亦没有刻意为难。反倒似闺中蜜友般,与她日渐亲近,与她分享华衣首饰与瓜果佳酿。便是今日来听雪亭,亦是自然而然地请她同去,姜姒不疑有他。
如今想来,乐伎的事,不过是刻意引开姜姒的注意罢了。这才是真真儿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她该记得赵长姝的事,记得赵长姝死前吊着一口气说,“顾念念。。。。。。她才是。。。。。。”
顾念念她才是真的杀人不见血。
如今她才明白长姝这句话的意思,可惜已经晚了。
真不愧是这大乾朝的未来皇後,城府深沉,心思缜密,一旦出手,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狠辣果断。前一刻还说着“害人也终将害了自己”这样的话,一转眼就将她算计的毫无招架之力。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良媛,怎值得顾念念拿皇长孙的性命来算计自己?
姜姒与管乐跪在听雪亭,她们如何都想不明白。直到夜幕降临,才有宫人匆匆赶来,“姜良媛还在这儿跪着干什麽,还不赶紧去椒菽殿候着!”
姜姒恍恍惚惚地与管乐匆匆忙忙往椒菽殿赶去。路上管乐问起那宫人,“内官可知太子妃如何了?”
宫人冷哼道,“去了便知道了。”
管乐便拔下髻上的钗子往宫人手中塞去,“劳烦内官了。”
那宫人轻笑了一声,见夜色漆黑更深露重,四下无人发现,于是赶紧将钗子拢进袖中,低声道,“太子妃还没有醒来,但孩子没了,这可是滔天的死罪。”
两人闻言心里皆是咯噔一声,一时心里惶惶,再没什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