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嬴冷着脸道,“你瞎了吗?”
白芙拧着眉头,恨不得把他撕碎,“你才瞎!”
伯嬴狠狠瞪着她,“你不看见表小姐在干什麽吗?”
白芙咬牙切齿道,“她在睡觉!”
伯嬴冷哼一声,“她靠在裴小侯爷身上!”
白芙便揶揄道,“怎麽,你看不下去你便去叫醒她呀!”
伯嬴神色带着些许警告,“你最好想出法子来,若是被殿下看见,我们两个只怕还不知要当牛做马到什麽时候。”
白芙噗嗤一声笑,故意凑在他耳边讥讽,“是你当牛做马,你是马夫!有马车的时候你是马夫,没有马车的时候,你便当牛做马!我偏不去叫醒她,就叫你做一辈子马夫!”
伯嬴气得咬牙,“好你个泼皮蹄子!”
白芙蓦地冷下脸来,低声告诫,“你最好小心说话,否则,他日我若为妃,定有你受的!”
伯嬴漠然冷笑,“你这种毒妇,便是天下女子都灭了绝了,殿下也不会要你。”
白芙便去掐他的胳膊,伯嬴跟在许之洐身旁多年,惯是他欺负旁人,哪有旁人欺负他的道理,这时被白芙掐住胳膊往死里扭,顿时擡起脚来便往她的丝履上跺去。
白芙没料到他八尺男儿竟能如此斤斤计较,一时没忍住痛叫一声,倒把阿姎给惊醒了。
阿姎起身道,“你们俩又在打架。”
白芙伯嬴忙端正站好了,恭恭敬敬地赔着笑,“表小姐睡醒了。”
阿姎道,“我喜欢看你们俩打架。”
白芙与伯嬴方才急赤白脸的,此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话。又听阿姎轻轻脆脆说道,“现在,你们开始打架,谁输了便绕着王宫跑一整日。”
伯嬴已经开始卷起袖子来了,白芙抱屈道,“表小姐,奴婢怎能打得过这个莽夫?”
阿姎便道,“若打不过,你便跑去吧。”
白芙哭丧着脸,但伯嬴已经伸出拳头捶了过来。她实在是想不到,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开始打起了自家人,尤其这莽夫下手毫不客气。白芙自知不敌,生生挨了一拳便抱头朝长信殿奔去。
见这两个跟屁虫总算消失了,阿姎便抱着裴成君的胳臂央求道,“裴哥哥,带我出宫吧。”
他粲然一笑,“走,宫外有我的马车。”
裴成君总是带给阿姎最有趣的经历。
他把她当做寻常人看,带她去骑马投壶博戏,去看贩夫屠卒斗鸡蹴鞠,看百戏杂技丶角力幻术。博弈费神,阿姎玩不得,她喜欢投壶。
蓟州城的人从没见过这麽一双似玉佳人,那贵公子气质绝佳,那姑娘娇俏美丽,身旁还跟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犬,也不知是哪里的品种,燕国也有猎犬,但没见过这麽丑的。
他们屡屡回头观望,啧啧称叹,“真是一双璧人!”
“那贵公子是裴小侯爷,那姑娘又是谁家的?”
但又有人难免摇头,“可惜可惜,可惜那绝色美人竟。。。。。。”
有人在旁边撇着嘴啧啧道,“竟是个跛子。。。。。。”
“还有那狗,怎会这麽丑?实在令人开眼!”
阿姎若是听到了,便抱着吠吠的狗头哭,“不但晏清清这麽看我,蓟州的人也这麽看我,不会有人娶我了,我以後再也别想嫁人了。”
裴成君便正色道,“阿姎,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