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拉过他之後就立刻一脸嫌弃的用裤子蹭了蹭掌心,但是绫濑还是觉得非常暖心:
“啊,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啧,绫濑,你最好有别的事情告诉我。”
“当然有……”
绫濑对他勾了勾手指,
“松田,跟我来。”
松田阵平好像一下子就忘记了他原本的目的,也忘记了病房里沉睡的幼驯染,不经思考的就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行了几分钟,拐过一扇小门,走进一间看起来像是配药室之类的房间,卷发的少年安静的按照绫濑的指引,坐在椅子上,那张桀骜不驯又英俊过头的脸此时如同失去神智的娃娃,被傀儡师牵着线,一步一步走向预定的地点。
两指宽的牛皮束带将少年与椅子紧紧相连,细长的针管穿透皮肤,药液涌进血管,原本已经逐渐变清明的眼神,再次覆上了浓浓的雾气。
塔格从侧间走出来,看着宝贝徒弟的眼珠从色泽分明的深蓝变成了浑浊的玻璃球,有些不适又有点烦躁的跺了跺脚。
“这里是医院,别弄出太大动静。”
霍兰斯瞥了他一眼,打开放在桌面上的手提箱,取出里面连接着电线的电极片:
“如果实在不想看,就出去等结果吧……虽然他们总叫你魔鬼教官,但你这家夥,是最心软的那个。”
塔格脸上的横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死死攥紧了拳头:
“不,我还没那麽脆弱……霍兰斯,心软的人,在组织里是活不下去的。”
“你开始吧。”
————
虽然药物对松田阵平的控制效果并不如组织成员所想象的那样强大,但是被注射药物时,松田阵平也还是会陷入某种熟悉的状态之中。
非黑非白,似醒似睡,他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中,冷静的俯视着少年的身体,也俯瞰着大地。
他能够听见绫濑正在对自己的语言诱导,不过没有药物的加持,松田阵平的灵魂觉得这些诱导完全无法动摇他的心志,于是有些无聊的在半空中掏了掏没有实体的耳朵。
忽然,他再次感受到了某种视线。
身体向他发出呼唤,他骤然坠落,如同灵魂回归□□,然而那种视线却依旧笼罩着他,不为人所知的笼罩着他。
……这是他第1次在被使用药物时恢复意识,之前那几次,他虽然事後能够确认自己并未被控制,但是在被注射药物时的记忆基本上已经无法找寻。
他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刺激,他不知道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这种视线到底是从何而来,居然能让身边两个如此厉害的组织成员都无从察觉。
该不会是什麽科幻小说里面的精神力之类的东西吧?能隔空给他加buff,又或者是魔法侧的?
不要怪一个曾经的坚定唯物主义战士会産生这样的联想,毕竟他是死过又重生的人,要不是实在放不下对机械的爱好和对警校的执着,他真的打算尝试攻读个医学加物理学博士什麽的,深入研究一下人类□□精神意识和脑电波之类的东西。
绫濑的洗脑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估算的时间差不多,等到绫濑解开束缚带後,松田阵平垂下头颅,上半身向前张去。
然後被一个宽厚的身影扶住了。
尽管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塔格却已经能够察觉到很多细节,他没有更多的与松田阵平进行肢体接触,而是很快把少年向右侧扶了扶,让少年趴在桌子上。
“研二怎麽样了?”
这是霍兰斯开口。
“没什麽大碍,那个小鬼简直像是被妖怪救上来一样,除了断了几根骨头,脚踝骨裂,以及身上大片的淤青和擦伤之外,内脏居然没怎麽受到撞击。”
亲自领队带着小鬼训练,却还出了这种事情,塔格显然非常重视,他对萩原研二的伤情如数家珍。
霍兰斯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着一些冷意:
“唉……如果研二真出事了,你和我的弟子就都没了。”
塔格没吭声,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是绫濑站起身:
“奥塔尔,布朗应该还活着吧?”
“当然,你发了信息说要把他留给你,虽然我并不打算听你的话,但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欠你一次……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置了。”
绫濑没吭声,脚步似乎向外走去,塔格安静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认识他们很久了吧?”
绫濑在脚步声停住:“啊,有六七年了。”
塔格沉声问道:“阵平……是怎麽回事。”
似乎犹豫了一下,塔格最终还是直接问道:“他曾经遇见过什麽事,导致他拒绝与他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甚至连他那麽在意的幼驯染都无法靠近。
“他……年幼的时候,是不是被……伤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