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天生就能成为优秀的领袖,他需要时间去成长,也没有永远都不会错的首领,时间和经历,会让他逐渐学会修正自己错误的选择。”
松田阵平点点头:“那麽你也觉得他是错的,对吗?”
或许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落入池中无还手之力,又或者是对方态度太过坦然,让男人没有办法産生反感,总之,这位二当家犹豫了一秒,反正房间里只有他的几个心腹,他点点头:
“他只是太悲伤了,骤然失去父亲的打击,让他这一步踏错了。”
“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任下去的,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他终究会成为他父亲一样优秀的领袖。”
松田阵平沉默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中年男人甚至都无法看透的微妙情绪。
男人皱起眉,第1次觉得自己似乎走错了一步。
这个少年,他的那种桀骜与直爽并非是僞装,但隐藏在其下的那种深沉,绝不是一个少年人该有的东西。
不过没等他多想,松田阵平就轻声开口:“既然如此,既然他目前还不能成为一个正确的领路人,那你为什麽要让他成为组织前行的路标,要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中年男人轻轻一挑眉,或许有许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所以他并不思考太久,但对于少年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有些惊奇:
“他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承诺过前任首领,而我将给予我所有的忠诚。”
他看向少年,似乎想趁机向着孩子传达些什麽:
“无论身处光明还是黑暗,忠诚都是绝对无法丢弃的东西,如果觉得自己强大就要背叛,那麽一个组织必将分崩离析……你也无法保证自己永远是最强大的那个,永远不会被其他人拽下来,对吗?”
“……背叛。”
少年在唇齿之间咀嚼这个词语,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二哥盯着他的表情,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看透这个喜怒形于色少年的真正想法。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惊。
他开始再次思考自己将对方带回来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砰砰砰——”
更多的交谈还没来得及展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二哥歪了歪头,站在门口的下属立刻凑到门口,看了一眼监控。
随後他快步走到男人面前,声音极轻的低声道:
“二哥,是当家的。”
松田阵平敏锐地听到了这句话,不动声色的想,今天是要大丰收了。
他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假意答应加入,等见到当家的,在思考是要把他揍服,还是要把人交给组织——其实直接杀掉後利用组织的势力来争抢这条运输线是最痛快的选择,但是松田阵平绝不愿意让这条运输路线就这麽完整的被自己交给组织。
况且这是神无命的第2个任务,他要展现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组织的实力。
来的好,在二当家亲自起身去迎接的时候,少年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二当家的话是否让他有所感触?当然有,但估计与二当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寻常的中二少年都会讲究什麽热血,都会在乎所谓的兄弟义气,都会追寻刺激……但松田阵平这个拥有桀骜不驯成年灵魂的人却明明白白感受到自己对于眼前这个虚僞男人的厌恶。
愚蠢的忠诚,建立在无辜人的牺牲和威胁之上,拥有能够让事情走上正轨的能力却冷眼旁观,让全组织的人都陪着他玩养成游戏——还真以为是太子继承皇位啊,肮脏可恶的特权阶级,吐了真的。
趁着这些人放松警惕,自己手里又有枪和子弹,等会儿那家夥进来,自己先把首领二当家和身後面二当家的心腹打伤,绑个人质,接下来事情就好解决了。
手指依然如同随意一样在那堆零件上划来划去,脑海里飞快的规划着在多少秒之内能把这把枪装起来,松田阵平微微睁开眼睛,等待着房门口进来的脑残首领,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枪响。
“砰!”
“二当家!”
“你干什麽?”
“你疯了吗?”
视线被转角隔断,喧哗声却不断传来,房间里的人们都面色大变的,朝着门口冲过去。
少年的身後,二当家的心腹丶那个30多岁的男人掏出手枪冲到门口,令他面色大变,心神矩阵的一幕出现:
二当家捂着胸口,摔在地面上,汹涌粘稠的鲜血,无穷无尽的从他身下蔓延,甚至已经集成了一团水洼。
他追随了10多年的男人正在地面上抽搐,指尖徒劳的痉挛,血痕蹭在苍白冰冷的地面上,抓出一条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迹。
一个看起来20岁左右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进来,枪口还散发着热度,身後跟着一群同样染成稀奇古怪颜色的杂毛小混混,哗啦啦的冲进来,把枪口对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就要冲到二哥身边,然而带着杀意的枪口立刻就对准了他,那个年轻人也发出一声怪模怪样的吼叫声:
“鸠山!不想死的就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