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叛徒琴酒称之为“老鼠”
时间到了十月後,佛罗里达进入了一年的黄金旅游季,空气一下子就变得迷人起来,再也没有那种黏糊糊丶湿哒哒的腐败土壤气味。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商业区的某个看起来豪华奢侈丶造型还很别致的大楼中的某一层,此时气氛却已经紧张的蹦一个火星的就要炸开来。
这是典型的大型企业文职人员的工作场地,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将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毫无遮挡的引进来,宽敞的大厅被分割为领导区域,後勤区域和工作区域等等,虽然仍是格子间,但宽敞明亮丶设备齐全的格子间桌前放着的是一个个各种品牌的人体工学椅或真皮转椅,显然是薪资不菲的牛马们自掏腰包改善工作环境,通过提高腰椎矫正压力来补偿自己损耗的脑细胞。
而此刻,本该热闹有序的大厅内已经变身为工作垃圾的置放厂,到处都是残破的碎纸片和碎裂的工作用品,还有被炸的漆黑的电脑和格子间隔板。
被一东一西两个恶霸震慑的组织成员们安静的各自待在自己的工位附近,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卷毛的少年後仰着坐在沙发上,靠着东边的墙壁,双腿伸直,墨镜牢牢的焊在他过分帅气的脸上,简直像是正在拍摄杂志的明星。
而另一侧的银色长发青年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一手抓着从不离身的伯莱塔,那一只手却抓着一架ak,从地面上散落的蛋壳和他身边那一箱子子弹的储备量来看,把这足足快70层大厦内所有人都打成筛子,应该不是问题。
但这种等级的火力压制并不是衆人噤若寒蝉的原因,或者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让衆人都没有吭声的,是横在公司接待客人的长条会议桌上排排躺的两具尸体。
这个时候,尸体上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顺着桌沿滴到剪绒的黑色纯羊毛地毯上,给黑色的地毯晕染上更加深色的斑纹。
好在地毯都是黑色,就算洗不干净也看不大出来,而且组织的佛州分部也不差这点钱,毕竟这栋楼都是组织的。
组织只不过是租给了各种合法的丶不合法的公司和企业,而他们现在所在的,是27层,也就是佛州分部的核心层。
上面28层是分部的会议室和休息室丶娱乐室,下面26层是训练场丶医疗室和後勤部,隔音效果非常的好。
这一点,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其他楼层的人过来看热闹上就能看得出来。
而这两具尸体,是佛州两个资深的代号成员。
组织的结构层级分明但又松散无序,没有什麽严格意义上的部长副部长以及各种职位,毕竟从原则上说,代号成员人人平等,都是高级成员。
大家都知道,如果一个事情原则上是这麽规定的,那麽实际上肯定会大相径庭,况且组织还是非法组织,更不可能真的讲原则。
一个团夥总要有一两个管事的,不然岂不是要变成一团散沙,所以这两个代号成员,就是佛州分部的两个话事人。
其中一个,就是这次勾结fbi出卖组织,但又被朗姆的直系下属发现,在斗争过程中干脆把整个实验室都炸掉的那个组织成员的指使者,俗称内鬼,琴酒称之为“老鼠”。
当然,能让组织和朗姆损失了一整个重要实验室的老鼠,虽然不止一只,要想探听消息,老鼠当然会成群结队的出动——在这两天里,琴酒和梅斯基特已经断断续续查到了很多线索,精准的摸到了这个内鬼背叛的证据,并在今天,在琴酒直接闯入杀死老鼠之後,慢悠悠的展现给佛州总部的组织成员们。
尤其是另一具尸体,也就是佛州分部的另一个负责人。
虽然看到了这些证据,但是这位土生土长在组织20多年的负责人显然与“老鼠”交情匪浅,他抗议琴酒的任性滥杀,并且叫嚣要亲自到东京去找boss告状,声称琴酒剥夺了他提前知情审判的权利。
他表示现在人已经被杀死,当然是琴酒说什麽就是什麽,死人也不可能在张口分辨。
在他面红耳赤严重抗议的过程中,琴酒的情绪显得出乎意料的稳定,或者说从始至终的冷酷,不管对方说什麽,他都不动怒,只是冷漠的盯着对方,就算这个以老卖老的负责人的手指头都快指到他鼻子上了,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反倒是旁边的梅斯基特听见他大吵大闹,非常不耐烦,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去。
松田阵平的肌肉在美国人看来绝对算是单薄的那一卦,尤其是长得又像个模特,手里拿着一堆炸药控制器的他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技术人员,就算他身上依然也散发着那种凶恶的气质,人们终究还是以为他没什麽武力值。
但是这一脚,却让衆人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
正值壮年的组织成员举起双臂都没能抵挡住巨大的力量,整个人横着飞出去,又撞到了身後的桌子,桌子上的文件,茶杯电脑,还有人的骨头都稀里哗啦的响,这个男人当时就躺在地上,直不起腰,也没有力气再继续骂人了。
见他闭上嘴,松田阵平也松了口气。他对这个吵吵嚷嚷的佛州人确实很烦躁,但这一脚却绝不是处于泄私愤,而是生怕这个情绪激动嚣张惯了的组织成员被琴酒当场弄死。
他们之前闯进来时,琴酒一言不发就开枪杀人,已经让他够烦躁了,再杀一个,甚至有可能需要他亲自来动手,松田阵平现在真的火气大的很。
松田阵平下了狠手,随後转过头,一副烦躁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要连银发的杀手一起打。
而银发的年轻人却冷淡的笑起来,嘴角勾起一丝游刃有馀的丶残忍的丶凉而无情的笑容。
琴酒当然也不是在忍耐,是在等待。
就在松田阵平把指着他鼻子骂的的人,他眼中的“尸体”踹出去的时候,他也收到了那位先生的邮件。
「准许动手,宁可错杀。」
合上手机的银发杀手安静的向侧方让了一步,枪口对准了卷发少年身後躺在地上忍耐吸气的负责人,顺便给少年使了个眼色,让他往旁边去,别挡着他的枪。
松田阵平浑身肌肉微微紧绷,他不动也不闪,眼睁睁的看着枪口喷出火舌,听见身後传来子弹钻进皮肉的声音,没有回头。
身後的呼吸声从急促到彻底消失,只用了30多秒,看来是被打中了眉心的位置。
而安静了这30多秒的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把脑袋上顶着的墨镜摘下来,走到那个沙发上坐下,摆出一副嚣张的姿态,却没再说话了。
他知道那个“老鼠”必死无疑,并且也没有办法去救他。
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但琴酒显然比他更享受这种亲自杀死叛徒的感觉,他只能无动于衷的站在旁边,看似是在做这个场面的主导者,实际上一切却都要听从boss的安排,却什麽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