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相信你有无数个可以为您去死的下属,他们完全可以装扮成您的样子坐在这里,你没有任何必要,把替身换成一个5岁的孩子。”
“除非这个孩子就是您本人。”
“有个名侦探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抛去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选项,就算看起来再匪夷所思,那也是唯一的真相——我不知道您是怎麽控制电脑,或许是个很聪明又很了解您的心腹正在扮演您吧……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想要彻底摆脱您对萩的伤害,所以接下来,我会拧断你的四肢,一直到您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为止。”
在凶恶卷发男人抓住眼前这个最多不超过五六岁的小孩的手臂,剧烈的疼痛威胁着小孩的生命,他终于忍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
“托蒂!斯米诺!”
“我劝你不要这麽做比较好,松田阵平。”
那位先生忠诚的老管家,没有什麽存在感,日常又喜欢搞点争权夺利的小动作,但又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无比受信任的托蒂,靠在房间内的柜子上,用胳膊支撑着柜门,眼底流淌着岩浆。
伴随着柜门被打开,一道清瘦的身影坠落,男人英俊又儒雅的脸庞被冷汗包裹,唇色与肤色同样的苍白,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托蒂蹲下身来,用枪柄拍了拍霍兰斯的脸颊,表情依然是温和优雅:
“勇气可嘉的男人,霍兰斯,虽然他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我也不明白先生为什麽让我直接抓住他,不过先生的命令是不会错的,既然先生下了指示,那麽他无论受到什麽待遇都是应该的——松田阵平,你希望我杀死他吗?”
卷发青年的眼神落在霍兰斯的身上,他这动作停顿,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了一句:
“绫濑。”
他可以佯装毫不在乎,但他很了解托蒂。
他的一句“不在乎”,托蒂会毫不犹豫的将霍兰斯一枪爆头——这就是BOSS真正忠诚的心腹们会做的事情。
就像当初,以皮斯克在组织内的地位,琴酒也敢因为boss的一句信息而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组织内除了boss,其他人都是沾了boss的光才能勉强分去一点忌惮。
一旦先生认为这些人没有用了,那麽没有谁是不能去死的。
况且现场不止霍兰斯能拿来威胁他。
破碎的木门被一脚踹开,银色长发的杀手掐着女人的脖子,脸色阴沉的走进来。
在电力被掐断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袭击的路径是BOSS,而萩原研二最先对付的就是琴酒。
连续喷射的子弹毫不留情,就算是琴酒也没办法硬当,但如果就这样闪避退後而毫无作为,那琴酒也就不再是琴酒了。
他随手抓了身边的某个重伤的成员扔了过去,趁着子弹被封印的一瞬间,不顾对方可怕力道的拳头,强行突破枪林弹雨,抢在距离更远而晚一步的波本之前,抓住了桑格里厄,连带着这个女人一起被打出门外。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现在的局面就是,波本就在托蒂的身後不远处,他方才果断要将桑格里厄纳为人质的行为,显然是获得了托蒂的赞同和信任。
但房间内还有二十馀个黑衣大汉,人人都有冲锋枪和备用的手枪,而斯米诺脸色阴沉的站在屏风的位置,随时随地都会扑上来。
松田阵平又把目光落在桑格里厄的身上,她看起来倒是没有受什麽伤,只是也被打昏了。女性研究员在琴酒的手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琴酒也没有刻意去拧断她的手脚,只是冷淡的拎着她,伯莱塔正对着太阳穴。
以琴酒的能力,就算是一枪爆头,他也能在生命的最後0。1秒开枪,带桑格里厄一起走。
局势陷入了胶着。
松田阵平确认了手里的人质应该就是那位先生变小之後的身体,不然托蒂不会把霍兰斯这张底牌拖出来使用,但他的两个老师却都落在了组织的手中——他不能承受任何一个人因此而遇到危险。
“托蒂,那个孩子,难道真的是……”
波本这时候一副强做镇定却又无法掩饰震惊的态度,声音压的极低,靠在托蒂身侧问,目光却不动声色的落在霍兰斯的身上。
身上没有伤痕,不正常的出汗量,是被喂下了什麽药物吗?
过量的迷药?吐真剂?毒药?
“……不管他是谁,总之,Boss曾经下过命令,要不惜一切保护他的安全。”
托蒂这麽说着,好像是否认了那个男孩是BOSS的说法,但降谷零却在一瞬间明白了。
那个孩子,就是BOSS。
……真是,让人太吃惊了。
一百三十岁的妖怪,变成了五六岁的小妖怪——依然是妖怪。
这绝对,绝对是任何一个年长的掌权者都无法拒绝丶无法抗拒的诱惑。
全世界有权有势的人,都会飞蛾扑火的要把那位先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他效忠的上司,这个国家的首相丶国会的议员们丶内阁的官员们……不管他们平时表现的多麽正直,又有谁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