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
「那什麽时候再弹一次琵琶?」
「殿下想?听吗?」
「倒也不是想?听曲,主要是很想?再见一见那位琴师。」
「……见不到了!弹琴弹琵琶的都没有,只?有区区在下,请殿下将就?着看吧!」
今夜一切平安,公主府没有被大?水冲垮,也没有打翻醋坛香飘千里,窗外大?雪缠绵地落下,天地茫茫,所?有声?响都湮灭於雪白的寂静之中。
新年?就?在凛冽呼啸的寒风中悄然来临。
除夕夜,皇帝於紫阳殿设宴,陪侍在一旁的赫然是风仪万千的许缨络许昭仪。太子监国?,苏贤妃却不能留在兆京,大?过年?的还?要看着许缨络耀武扬威,脸色比盘里的菜还?绿上三分;萧德妃更不必说?,看向许缨络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撕了;唯有郁淑妃稳坐如山,把酒看笑话,很有闲心地笑道:「今夜是团圆之夜,咱们人虽不齐,好在有许妹妹侍奉御前,陛下康健安乐,便?是六宫之幸,合当举杯共贺才是。」
她自己溜须拍马,还?要拉上别人作筏子,德妃剜了她一眼,冷笑道:「陛下有许昭仪作伴,自然不寂寞,可惜越王殿下今年?不在京中,姐姐怕是强颜欢笑,心里着实想?得紧吧。」
萧德妃的儿?子如今还?未成年?,养在宫中,日日承欢膝下,郁淑妃的儿?子越王却领了差事到固州安抚流民。她故意以此刺痛淑妃,淑妃却淡然笑道:「太子留京,二郎三郎为了差事淹留在外,都是陛下的好孩子,做母亲的,只?有为他们高兴的份。妹妹如今不懂,待日後四郎五郎出阁,自然就?理解我和贤妃姐姐的心情了。」
德妃:「……」
贤妃如今是六宫之长,又是太子之母,听了这话亦矜持点头:「说?得很是。」
皇帝听他们提到儿?子,想?到太子留守京城,独力支应,父皇母妃都不在身边,又见贤妃神情郁郁寡欢,强撑笑意,顿时心生怜惜,命开内库取了些衣料吃食及书籍玩器,派内侍飞马回京赏赐太子和东宫诸臣。
初三日,派去京城的内侍回宫复命,皇帝随口问了一句:「太子过年?都做什麽呢?」
那内侍略一停顿,斟酌词句,谨慎地答道:「回陛下,奴婢到时,太子往城阳长公主府去了,听东宫内侍说?,除夕也是一起过的……太子待关国?公与长公主极亲厚。」
皇帝正写着字,闻言笔下微微一顿:「梁绛。」
一旁侍奉的梁绛忙走上前去,劈手一耳光将那内侍扇倒在地,怒斥道:「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敢私自议论贵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内侍被梁绛骂了才意识到自己触了皇帝逆鳞,又惊又怕,一边流泪一边「砰砰」磕头告饶:「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再不敢了,求陛下开恩!」
梁绛回头看向皇帝,见皇帝眼皮都没抬一下,遂抬脚在那内侍肩头一踹,低叱道:「还?不滚出去跪着好生悔过!往後胆敢再犯,直接拉出去打死!」
内侍胡乱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地退出去领罚,梁绛回到皇帝身边,小心地请罪:「陛下息怒,这都是内侍省管教?不严的缘故,奴婢回去便?上下整饬,让他们一个个都绷紧了皮,再不敢出这样的纰漏。」
先帝晚年?时与朝臣矛盾重?重?,信用宦官,结果养出了只?手遮天丶干预废立的权宦。皇帝在潜邸时没少吃过宫里的苦头,所?以登基後格外忌讳宦官干政,即便?是梁绛这样深得宠信的内监,在他面前也不敢多提一句前朝事,更别说?是议论太子了。
皇帝搁下笔,负手站在案前,俯视着自己的字迹,语气依旧淡淡的:「不光是内侍省,只?怕兆京那头也有些人心浮动,仗着朕与太子不在一处,便?加意地挑唆生事。」
梁绛将头深深低下去,不敢接话。
皇帝冷哼一声?,吩咐道:「派人给关国?公传信,召他来平京,就?说?正月外邦使团谒见,让他做陪客。」
梁绛柔声?应是,面上恭谨如常,心中却暗道诛心之言杀人无形,皇帝嘴上说?着都是挑拨离间?,可果然还?是听进去了,看来他对长公主和太子也没有那麽放心。
关国?公和城阳长公主的女儿?是太子妃,城阳长公主又是太子的亲姑母,亲上加亲,走得近点并?不奇怪。以往皇帝或许不会在意太子和岳家往来,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太子不在皇帝眼前,做什麽就?是什麽,根本没有辩解的馀地,本该更加谨慎才是,他反倒叫人抓住了把柄。
城阳长公主的心思也很好猜,无非是享受到从龙之功的好处,还?想?继续笼络下一任君王,继续过她那奢华富贵的日子。可是皇帝正值盛年?,就?算现生个继承人都来得及,她押宝押得那麽明显,是在提防着什麽呢?
事情发生第二日,那内侍便?报了急病身亡,潦草地送出去掩埋了。当日殿中发生的事情,虽然整个过程只?有几句话,且知情者?仅有寥寥数人,馀波却足以令许多人肝胆剧震。苏贤妃得知後恨得咬牙,又无从发作,只?得暗地里命亲信给苏利贞传信,让他赶紧警醒太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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