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後,许乐程上了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上了眼。
几分钟後,睡觉时调成震动的手机动了动。
许乐程看了眼,居然又是傅斯言。
也不用打开微信,简短的只有几个字的消息全然显示在锁屏提醒横幅上——
【明天去医院吗?】
自从爷爷昏迷,许乐程每隔两天都去医院陪爷爷一会,傅斯言虽然也会去医院探望,但从没有想要和他一同前往的情况。
傅爷爷在国外,据说是在南极参与科考,以全他年轻时为了家业而放弃了科研理想的遗憾。
所以,傅斯言大概是受傅爷爷委托去看爷爷吧。
但他看他的,自己陪自己的,虽然都是看望同一个爷爷,但爷爷还在昏迷中,他们并不需要在爷爷面前如在其他人丶其他地方一样扮演一对关系还不错的夫夫。
那就不如省了这回事,他和傅斯言也彼此省心。
许乐程没解锁手机更没点开回消息的界面,反而直接锁了屏。
他可没有傅斯言那麽好的精神,去夜夜笙歌。
和傅斯言下午对峙的一个多小时比他连续早八一周的感觉还累,他要好好睡一觉了。
*
被许乐程不发一言地挂了电话,傅斯言收起手机,轻轻抿了口手里端着香槟。
“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自小就和傅斯言同校读书丶现在也经常一起投资的林毅行端了杯酒过来,“阿楠临时有事也没来,我还在想今晚就我一个人,可太没意思了。”
他说这又向傅斯言暧昧地眨了眨眼:“下午不是赶着去见老婆麽?怎麽不带他一起来?”
下午原本有个新投资项目的跨国会议,但试衣的时间定得临时,傅斯言和林毅行说过之後便去大学接许乐程了。
这场酒会是世交家的长辈的生日酒会,傅斯言替傅爷爷送了礼,留不留的都可以。
傅斯言一贯不爱在应酬上浪费时间,因此林毅行问:“你要早点回家,呃,春风一度吗?”
“没度。”傅斯言瞥他一眼,淡声,“我们没住在一起。”
“这话说得,我听着怎麽有些遗憾的意思呢。”林毅行笑着晃了晃酒杯,“结了婚还分居,他就没意见?”
和许乐程已经签字结婚是事实,至于基于什麽丶奔着什麽去的,傅斯言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
虽然林毅行他信得过,但也没必要让人替自己保守秘密。不知道,最自然也最合适。
所以他只答:“他读书挺忙的,想住在宿舍。”
“哇哦。”林毅行浮夸地笑出声,“想和你春风一度的人可不少,而他居然和你结婚了都宁愿住宿舍?这麽与衆不同吗?”
“他……”傅斯言黯了眸中的光,“我们还在磨合。”
“需要磨合,意思就是你们不是特别合得来。”林毅行性子开朗但感觉敏锐,八卦起来也很有劲头,“你要结婚,要找个省心的老婆不要太简单,怎麽会还要磨合?你有空磨合?”
“我不是丧心病狂只有工作的仿生人。”傅斯言淡声,“他觉得需要磨合,我配合他。”
“哦,主动权在他。”林毅行向傅斯言眨眨眼,“你可从来不是个乖乖牌,这麽顺从,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喜欢‘他对我不屑一顾诶他好特别’这种情趣,我不信。”
回应他的是傅斯言淡然的冷眼,和一句“幼稚”。
林毅行不怎麽遗憾地笑:“不管怎麽说,我表弟对你的暗恋,不对,是明恋。肯定没结果了。”
“本来就没结果。”傅斯言看了看时间,“他是你表弟,在我心里始终也是个弟弟。”
“那谁能在你心里足够有分量?”林毅行眨眼笑,“你新婚的那位,你对他,又到底是个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