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眉眼间的黯然立刻消散,下意识靠近了许乐程好些,额头抵着额头,声音里竟然有些或许是期待的意味,一字一句笑问:“那,喜欢吗?”
傅斯言这样,太近了。
额头相抵的触感摩擦出温度,连带着许乐程的耳後也迅速泛起了热意。
真的太近了,傅斯言的眼睛近在眼前,但许乐程的视线聚不了焦,无法全然读懂傅斯言眼中的情绪,这似乎也不太重要,却让他心里有了太多不合时宜的紧张。
他还是退了退身子,避开了呼吸交缠的情状,也撇开脸,快速说了声:“还行吧。”
毕竟自己当时也不过是因为心存被裹挟而结婚的忿意多少有些投射到傅斯言身上而找到机会就调侃而已,没想到傅斯言还真的愿意为此屈膝求婚。
要办个奢华的订婚宴之类的对傅斯言而言根本不算个事,甚至都不用他费多点心,而现在这种简单但必须傅斯言亲力亲为且展现出足够的丶不让他反感察觉虚假的求婚,怎麽也算得上还是有些诚意。
求婚这种事情也就一次,既然傅斯言如此在意呈现出来的效果,那麽他也是应该满足一下傅斯言的成就感。
傅斯言满意了,也许之後会少了些突发恶趣味的念头。
自己也不至于作为唯一波及人,偶尔还会真的因为那些傅斯言必然不在意但自己多少有些被影响的行为丶话语丶氛围而一时间总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傅斯言不太确定似的又追问了句:“真的喜欢?”
“喜欢,很喜欢,可太喜欢了。不过先说好。”许乐程郑重地指了指傅斯言手里的戒指,“我上学可不戴这玩意。”
傅斯言点点头:“这是订婚戒指,婚礼的时候会换成你满意的结婚戒指。”
许乐程不是很在意戒指的款式,只是傅斯言温热的手执起自己的手,把戒指轻轻套进左手中指的触感似乎放大了感官意识,以至于他又觉耳後微微有了些热意。
再怎麽说,这场景,也是自己被求婚啊。
虽然再三在心里提示自己冷静,走好流程,爱岗敬业演好戏,但把戒指慢慢戴上傅斯言手指,轻轻推向指根,这种动作里自带的强仪式感和潜在意义,还是太让人迷惑了。
一想到还要这麽强装冷静地过上三五年,就觉得实在无法冷静。
更别说傅斯言靠近了过来环住他的腰,又顺理成章地,贴上了唇。
对于傅斯言适当的肢体亲近,许乐程已经习惯了。
这次傅斯言最多也就是快速地贴一贴亲一下。
但在感觉到温软舌尖点上自己唇线时,许乐程不由得完全僵硬住了。
从尾椎骨直涌上来的酥麻异感不可抑止地,冲向他心里。
这戏,真的要演这麽足吗?
许乐程僵住了。
他怔了一瞬,快速退开身转过脸,躲开了傅斯言湿润温热的舌尖。
但他躲得似乎太快了,躲开後瞬间自觉这种退避落在旁人眼中肯定有些突兀。
想了想,他拉住傅斯言的手臂,凑近傅斯言,在侧脸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後再次退开:“礼成!”
傅斯言的眸子闪了闪,继而毫不收敛地笑出了声:“怎麽还有人被求婚时自己当主持人?”
许乐程尽量不被傅爷爷傅妈妈察觉丶但尽力让傅斯言感知到的瞪住傅斯言。
废话,他要是不赶快cue流程,他的初舌吻怕是也要不保了!
傅斯言在许乐程带着嗔意的视线里似乎感知到了许乐程的情绪。他浅浅笑了笑,握住许乐程的手,在掌心抚了抚,又靠近他耳边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现场气氛使然。下次,我尽量先问你可不可以。”
“这丶不丶用丶问!”
许乐程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了气声。
傅斯言的求婚“成功”,傅爷爷和几个想和他谈事情的傅家人去了书房,而旁人都去了旁边的休息厅休息聊天,等着酒店来的礼仪餐饮把大堂里的晚餐布置妥当。
傅妈妈没有去休息室,而是向许乐程问道:“程程,你想好在几月办婚礼了麽?”
许乐程呆了呆,呢喃回应:“我……再想想。”
“不着急,不是催你。”傅妈妈语带安抚,“只是婚礼的时间关系到现场布置的细节,婚庆那边想先做几个预案给你们看看。”
傅斯言看着许乐程眼底的犹豫,微微低头靠近他低声问:“你期待婚礼吗?”
许乐程轻轻摇摇头。
他现在可不敢随便说期待了,否则谁知道傅斯言又会去“取经”然後弄出什麽让自己无法冷静的场面。
再说了,也不想让傅妈妈的期待在成型後,又因为他和傅斯言的“履约完成”分道扬镳的必然结果而失落。
他说:“我对婚礼其实没有概念。”
傅斯言了然点头,擡手揽住许乐程的肩,向妈妈说:“我和程程也商量过,我们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什麽主题,让我们缓缓,毕竟一辈子就这麽一次。”
傅妈妈完全理解,但又问傅斯言:“别是你怕麻烦不想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