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乎半分钟後傅斯言还没开口,许乐程实在不想彼此这麽莫名其妙地沉默下去了,直接问道:“今天在南校门,你到底想和我说什麽?”
虽然傅斯言并没有表现出什麽特别的状态,但他总觉得傅斯言当时的样子和眸子里的情绪都很不同寻常,以至于回到宿舍之後,直到现在他也一直想起来。
那就干脆问个明白。
傅斯言的声音很低,大概是有些倦:“想到一件事。”
“不能说?”许乐程追问。
傅斯言又沉默了。好在这次他没有沉默太久:“以後有机会告诉你。”
行吧,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麽关乎到他们的协议关系的大问题。许乐程放松了些:“那你现在找我什麽事?”
傅斯言给了他一个没想到的回答:“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许乐程不解:“没事打什麽电话?”
“没事不能给自己老婆打电话?”傅斯言的声音越发沉了,隐约还透着点质问的冷硬严肃。
是这个问题吗?许乐程很是无语:“谁得罪你了?我看你这电话不是没事才打,你是专门为了找我茬吧。”
他说着声音里染上了无奈:“这麽凶,我欠你麽。”
或许是他的无奈让傅斯言良心发现,说话的声音不再那麽严肃冷硬了:“我没凶你。”
许乐程不赞同:“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是不是凶。”
电话那边有人叫了声“阿言”,傅斯言没应声,那人也没理,接着说:“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失恋……哦不是,失婚了?”
许乐程听出来了,是林毅行。
林毅行调侃傅斯言的话引得许乐程笑了:“你看吧,你说话凶,表情也凶。”
他话语里的笑意似乎缓和了些傅斯言的情绪,傅斯言的声音比之前又再温和了些:“你赢了。”
“挺晚了,你应酬完早点回去休息,听着声音也不是很有元气了。”许乐程说,“没事的话挂了吧。”
“有事。”傅斯言高了些声。
“有事说事。”许乐程对从宿舍里探头出来看了看他的李子谦做了个待会就回来的手势,同时对傅斯言带了些催促的意思,“我听着呢。”
傅斯言似乎又不太高兴了:“你好像很着急?”
“轩哥病了,已经睡了,我们打算早点睡,不吵着他休息。这叫感天动地兄弟情。”
傅斯言轻“嗯”了声,忽然问:“你平时大概什麽时候睡?”
傅斯言的情绪缓和了些,但他的话题转得许乐程猝不及防,呆呆的“啊”了半声,才说:“你问这个干什麽?”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大概傅斯言是在考虑他们同居之後会不会被他影响到习惯的作息,于是很快说道:“我们又不住一个房间,我晚睡不影响你吧。”
“不是。”傅斯言似乎轻轻笑了笑,“我不是在说这个。”
“那是要说什麽?”
”求婚成功的第一夜,想和你说晚安。”傅斯言的声音轻了好些,但却恰到好处地能被许乐程清楚地听到,“怕说早了,不合时宜。又怕说晚了,你已经睡了。”
傅斯言好像在说着很平常的话,许乐程也完全明白他应该就是在按照看的那些爱情小说里的套路在执行,就像AI执行着既定的程序指令。
但那隔着听筒的温柔低语,依然对许乐程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
他尽量不被那边傅斯言察觉地深吸了口气:“我平时……睡得不太定时。”
“那,几点和你说晚安不会影响你舍友的休息?”
“十点半左右吧。”
“好。”傅斯言答得很温和,甚至,许乐程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些傅斯言很温柔的错觉。
好在很快傅斯言那边林毅行说了句什麽,傅斯言快速回了他一句“闭嘴”,缓和了许乐程心里的异样。
傅斯言和林毅行说了句“你安静点”,又轻声开了口:“我以前不知道用什麽频率和你联系比较合适。就像那次临时出国十天,没在回国前给你消息让你生气,也是这样。”
许乐程“嗯”了声,表示理解。
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是随着时间逐渐增加的,但关系实在微妙,平衡很难把握,就像他,没有必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去找傅斯言的。
想来傅斯言每次和他联系前,多少也有些这种为难和考量,
但自从那次他生气,傅斯言来当面说开之後,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好像熟稔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