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许乐程脸色黯了一下,“那个时候……我没什麽心思去想这些。”
“现在呢?喜欢谁?”
许乐程摇摇头:“没有啊。”
傅斯言看过来的眼神,仿佛是不信:“现在也没有?”
”有,我还会和你结婚?”
许乐程的反问非常有理有据,以至于傅斯言只深沉看他一眼,便换了话题:“英国项目的助理,你觉得要换人吗?”
“不用吧。我看这个李晋恒还不错。”
傅斯言轻轻点点头,但又再追问:“怎麽不错?”
“暂时看起来,他对项目的关注度比对你个人的关注度高。”许乐程笑,“你也知道,你魅力,还真的挺大的。”
傅斯言不甚在意于许乐程的看似夸赞。他站起身,走到许乐程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希望你能考虑,下个月开始来做我的特别助理。”
许乐程瞪大了眼:“我还没毕业呢,又不能朝九晚五更不能像你一样007全年无休,怎麽到傅氏上班?”
“就是毕业了也犯不着啊。”他很快的说,“我能拿到不错的offer,你不用勉强养我。”
傅斯言和许乐程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并没有很接近,但他说的话却听着很是亲昵:“我愿意,不勉强。”
许乐程不知道为什麽後退了半步,语速也慢了下来:“不是,你怎麽忽然要我当你特别助理啊?我没经验,你这边也不可能缺精英。”
“许氏……”
傅斯言说出来的两个字被许乐程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许乐程看了眼手机,脸色变了变,对傅斯言快速说了声“我婶婶”,随即接通了电话。
婶婶问了问许乐程最近的状况,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後,又有些迟疑地开了口:“你叔叔说,他就算打电话给你你也不会接。”
许常磊的电话他一向不接。除了去医院会避无可避地见到面之外,平时有什麽话通过许氏的法律顾问来传达已经足够了。婶婶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忽然提出来就有些奇怪。
果然,婶婶也没等许乐程回答,继续说:“他让鹏程和我说了,他可以答应那个傅总的条件,但是金额他不满意,因为里面关系到鹏程的利益,想让我劝劝你,别帮着外人。”
听着婶婶的话,许乐程愕然擡头,视线锋利地落在依然站在他一步半距离的傅斯言脸上。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不用顾虑我,也不用顾虑鹏程,他已经……我只希望他能接受教训,明白怎麽好好过日子了。”
婶婶的话里透着深刻的疲倦和无奈,许乐程完全理解,却也知道根本无解。他安慰了婶婶几句,又说毕业後去澳洲看她,挂了电话。
手指还没离开手机屏幕,他已经直视傅斯言,冷声问道:“你答应给许常磊钱了?”
傅斯言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他那天提的钱。”
“你那天不是说由我决定?你们之间任何的关联不都和我有关吗?不是他那天提的钱你就可以问都不要问我了?”
许乐程的情绪不可抑止地激动起来,喉结上下滚动,脸颊也发着红。
傅斯言想靠近来,却又怕让许乐程的反应更强烈,身子微微前倾着脚却钉在原地,有些紧张又无奈,缓着声试图解释:“我刚想和你说的,不是不尊重你。”
“从你去学校接我,到现在,多少时间了?”许乐程并不接受傅斯言的解释,“你要觉得重要你早就说了!我跟你说过吧,不可以给许常磊一分钱!”
“我记得,你说过重要的事情要先说,但是这次我是想……”
“你记得,但你觉得不重要。”许乐程自嘲笑笑,越过傅斯言向办公室外走,“那就不必再谈了。”
别的事情他都能商量,但是许常磊他们两父子的事情,谁来也没情面讲。
傅斯言大概也没想到许乐程会这麽刚,竟然直接要走人。他怔了怔,转身快步追上许乐程,拉住了他的手腕急声道:”程程,给我一分钟。”
许乐程回过身瞪着傅斯言。傅斯言这才发现许乐程的眼睛都微微红了。
他心里一惊,看着许乐程那张平时总是明朗自然的漂亮的脸上此刻有了因为愤怒而生出的锋利的线条,心里像被猛击了一下,生出了一些复杂的深重情绪。
但他想说的话被许乐即使明显在克制着情绪但也能听出颤抖的话语挡住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我真的会揍你。”
视线相交,到底傅斯言败下阵来。
他轻轻松开了许乐程的手腕。
许乐程遽然转身,快步走出了傅斯言的办公室。
*
原定时长两小时的讨论英国项目供应商最新方案的会议,结束于会议开始後十五分钟。
傅斯言面无表情的直接结论:“不具备唯一性,风险不可控,重新调整。”
李晋恒初次参与项目会议,对于傅斯言的行事风格不是很了解,虽然方案他还没参与,但马上显出了心有戚戚焉的紧张神色。
再李晋恒入职前负责主导方案推进的林盛倒是并没有慌乱,他推了推眼镜,说马上和英国那边再次沟通,调整和供应商的谈判策略,如有必要,直飞英国现场了解,三天後给出新的可执行方案。
傅斯言点点头,没有再说。
人很快散去,只有林毅行留下了。
他似笑非笑看傅斯言的脸,挑了挑眉:“你今天的气场格外强。”
“有什麽不一样的。”傅斯言看了看手机,小幅度蹙眉,按熄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