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行反应过来之後,并没有顺着周以楠往走廊那边走,反而挣扎着要甩开周以楠。
傅斯言顺着许乐程的视线看了看,不甚在意地说:“走吧。”
许乐程倒是有点担心了:“放着他们不管,合适吗。”
“他们两个就这样。平时人前正儿八经的,其实私下两个人都像小学生,很幼稚,久了你就习惯了。”傅斯言说。
“私下幼稚,像你呗。”许乐程笑。
傅斯言的手指紧了紧:“你觉得我也幼稚?”
“嗯……不是幼稚。怎麽说呢,是有反差感。”
“不喜欢?”
“不是。最开始真的让我觉得挺意外的。”许乐程对傅斯言侧头笑了笑,“现在嘛,习惯了。”
回到宿舍,只有李子谦一个在。一见到许乐程他就问:“这次英国交流,你去吗?”
“在考虑。”许乐程说,“还没定。”
“最後一次机会了。你也不打算考研。”李子谦鼓动他,“去呀。”
之前一直想着毕业了就去工作,至少赚钱保证自己生活和许常磊真不做人时爷爷的基本治疗,许乐程一直都没有做考研的准备。他会选择材料工程,也是因为许氏的本行就是这个,去交流的学校更是值得参考的技术,这确实是作为学生的最後一次机会了。
但……
看他还是迟疑,李子谦大喇喇一挥手:“我这次也一定要去了。你别担心旅费,我包了。”
那怎麽行。
许乐程还是摇头:“我再想想。”
唯一阻挡他去的确实就是不菲的旅费。虽然李子谦说可以借他,以後再还,但如果要预支这个,他显然是去和傅斯言商量更合适。
一来这笔钱对于傅斯言和对于李子谦,显然不是同等的概念。二来他要还傅斯言的支出又何止这一笔,如果顺利拿到父母的遗産能够一次性还清,自然最好最简单,就是真的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他的债主只有傅斯言一个,显然也是更好更简单的。
只是要不要和傅斯言开这个口,他还是犹豫了。
梁元恒和陆景轩回来宿舍,也问起他交流的打算。陆景轩也很含蓄的表示他可以赞助许乐程这趟交流。
以至于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许乐程脑海里,直到晚上十点半,傅斯言发了个消息来:【睡了麽?】
许乐程:【睡了】
傅斯言:【睡了还回我消息,我很开心】
这话任谁来说,都是有着暧昧意思的,但傅斯言这麽发过来,许乐程就觉得,啊,他来了他来了他又来了。
还说周以楠爱逗林毅行很幼稚呢,他傅斯言不也是以逗自己为乐,来缓解他那些压在平日的正襟危坐一板一眼下的恶趣味吗。
算了,他也不是不能吃点亏,就当是结婚的附加服务好了。
傅斯言:【有件事,想和你说】
傅斯言:【你明天有时间吗?我给你打电话】
许乐程:【为什麽要明天?】
傅斯言:【你在宿舍,老王不太适合打扰】
傅斯言发过来的那行字撞进眼里,许乐程怔愣一瞬,然後没忍住笑了。
梁元恒和李子谦都开着电脑戴着耳机打游戏,陆景轩在洗手间里,许乐程下了床,从书桌上拿起蓝牙耳机。
李子谦听到动静,随意回头,见许乐程下来拿耳机,摘下一边耳机随口问他:“刷什麽视频呢?”
许乐程打开耳机仓,取出一边耳机:“打个电话。”
李子谦有些诧异:“这麽晚,谁?”
许乐程笑着答声“我家老王”,戴上另一边耳机,走出了宿舍。
电话响了一声傅斯言就接了。
明明是许乐程打电话过去的,傅斯言接过电话却说:“没打扰你吧。”
很礼貌,但略显见外。
许乐程没打算和他虚僞地先客套几句,而是单刀直入说:“什麽事,直说吧。”
“许鹏程把手里许氏的股权抵押出去了。”傅斯言说,“我想和对方谈收购。”
许乐程问:“他什麽价格抵押的,你知道吗?”
“价格很低,他被人带着赌石,只差倾家荡産了。”傅斯言不掩不屑,“而且还在国外欠了高利贷,许常磊手里的股份即使原价出让都填不了。”
这无疑是不让许常磊和许鹏程得到额外好处就能把他们踢出许氏的好契机。
但傅斯言想要许氏的事情许常磊也是知道了,既然已经山穷水尽,他孤注一掷狠敲一笔的可能性,远远大过于他及时认输止损离场。
傅斯言显然也明白这点,他缓声:“你觉得我们以静制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