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量保证回家。但有时候难免不在,你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比我多很多,有权限,各种事情处理起来简单很多。”傅斯言解释,“景悦的服务不错,比如临时有事我不在你要出门可以随时通知管家派车,这类服务的细枝末节他们都能照顾到。你有需求就提,不要委屈自己。”
他想了想,又问许乐程:“安排个阿姨照顾一日三餐?”
“不用。”许乐程喝了口水,“我自己会做饭。多个人,我也不自在。”
“需要安排阿姨你和管家说,他会安排。保洁两天来打扫一次。”傅斯言絮絮说着日常起居的相应安排,又递给许乐程一张黑卡,“你日常开销就用这张卡。这卡全球通用,二月去英国你可以直接刷,金额不受限制。”
他看许乐程:“我每月转给你的钱,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
“你怎麽知道?”许乐程诧异。傅斯言再怎麽样,也没法去查他银行里的账户变动情况吧?
傅斯言苦笑一下。在许乐程因为旅费而迟疑着拖到最後还不申报去英国的交流时,他就想到了。
如果许乐程用过他转过去的“婚内共同收益”,就根本不会再因为这个而发愁。
明明说好合作,定了协议,他也相信事情结束後许乐程一定会清清楚楚把每笔曾经发生的金额返还清楚,甚至还可能算上利息,所以理论上,许乐程完全可以随时动用这些“共同”资産而不産生什麽心理负担。
但除了在“必要”而不得已为之的时候,比如爷爷的治疗,为了许氏而进行的出国交流,以及收购许氏之外,许乐程非常的避嫌。
现在也是,许乐程看着递过来的那张卡,不出傅斯言意料的拒绝了。
“去英国的费用我会从你转给我钱里取。景悦的固定支出我会请管家列出清单,我们……离婚後核算。”许乐程说,“至于日常的开销,我自己处理。”
“程程。”傅斯言虽然缓声唤着许乐程的名字,但视线里的锐利明显可察,“我对你,其实只有金钱上的帮助。”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傅斯言也无可奈何。
许乐程根本不需要他。他们会在这里的唯一原因,不过是许乐程暂时被许常磊要挟,拿不到自己本该有的资産。
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傅斯言觉得很不好。
尤其是不被许乐程需要。
所以他的眸色更深了一点,语声也更沉郁:“之後怎麽样,之後再说。现在,不要让我觉得,我对你,连这一点价值都没有。”
除了没告诉傅斯言而在医院见了许常磊许鹏程,起冲突时被傅斯言看到的那次之外,许乐程的记忆里,傅斯言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丶这种表情和他说过话。
那种强势的威压的气场里,似乎还有些不该有的,挫败和怅然。
想来是傅斯言这样的人很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自尊心被触动,也就自然而然地强势起来。
想了想,也是,基于什麽原因动用的钱,反正现在都是从傅斯言这里借出的,太去强调这件事反而更麻烦,也更尴尬。只要离婚的时候按照通货比率丶算上利息一起清算也就是了。
接过傅斯言手指间夹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卡,许乐程做了个鬼脸:“刷到你破産。”
许乐程的玩笑缓解了傅斯言的严肃感,他也笑了笑:“我的荣幸。”
说话间,许乐程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
是李子谦。
想了想,他点了拒绝,然後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李子谦接通,抱怨一句:“怎麽挂视频啊。”
许乐程不想让傅斯言的家被视频那边的舍友看见,笑笑说了句“什麽事”,把话题带过去了。
李子谦拔高了声音:“你已经搬走了?”
“嗯。”许乐程答,“和你们说过了的。”
“那也太悄无声息了。”李子谦嚷,“我们一回宿舍看到你的床和书桌都空了,那种愕然,你懂吗?阿梁现在扑在床上哭呢!”
“本来想让你亲眼目睹阿梁的悲痛的,现在你听听。”
说着李子谦走动几步,许乐程听到手机听筒里梁元恒抑扬顿挫的干嚎。
他不禁失笑:”我是搬走了,又不是死了,告诉阿梁,孝顺我不在这上面。”
李子谦开了外放,许乐程的话一字不落地被梁元恒听到。他立刻大喊:“不管!你回来!让我再见你一面!我还给你准备了送行礼物呢,砸手里了?我这一片真心,你良心都不会痛吗!”
“什麽话。”许乐程向傅斯言笑笑,示意他不用陪着自己打电话,“周四不还有课吗,你眼睛一睁一闭再一睁,不就见到我了。”
“挺突然的。”
许乐程忽然听到了陆景轩的声音。
陆景轩在他心里一直和打打闹闹的梁元恒李子谦不太一样,有种像对哥哥一样的倚重感。他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应了声“轩哥”,又解释:“我就是怕阿梁这样,英雄气短的,搞得人挺难受的。”
“阿梁是比较活泼。”陆景轩笑着说,又问许乐程,“你今晚有事吗?”
“没什麽事。”许乐程答。
“来学校方便吗?”陆景轩继续问,“老王家远吗?”
还好傅斯言已经进了书房。许乐程瞄了瞄书房半掩着的门,想着要是傅斯言在这,听到这声老王,会是什麽表情。
还挺好玩的。
陆景轩又问了句:“到‘来吃个饭’一起吃个晚饭,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