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发送键,梁元恒拉了拉他的手:“今天喝点。”
许乐程酒量很一般,而且上头,和他们喝过几次啤酒,第二天醒来都头痛半天。梁元恒这个提议让他有些犹豫。
“轩哥今天带了茅台,怎麽都得喝点吧。”梁元恒继续游说,“这酒这麽贵,一定是好酒,大概率不上头。”
李子谦拉住梁元恒:“你别嚯嚯阿许,他头疼你又不能替他受着。你就是觉得喝酒的人不多没劲嘛,我陪你。”
手机放在桌面上,发出消息後就锁了屏的沉默一直保持着,傅斯言并没有回过来消息。许乐程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了着梁元恒李子谦和陆景轩都端起的酒杯,擡手拿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和他们三人干了杯。
酒一旦开始喝,气氛就不同了。这顿饭吃到几乎十点才结束,许乐程自觉已经有了醉意就停了杯,梁元恒和李子谦一直喝着,最後两个人相互揽着对方彼此依靠,还是软绵绵的几乎站不起身来。
陆景轩也有些醉意,但至少神志还算清明。出了店门,他分开东倒西歪的梁元恒和李子谦,再在中间架起他们,问许乐程:“你还行吗?”
许乐程点点头。
陆景轩撑住往他身上抱过来的梁元恒,叮嘱许乐程一句“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架着两人往学校去了。
酒是贵的,但说不上头,也没有。
晕乎乎的感觉一直往脑子里冲,往地铁站走的路上许乐程停下来几次,只觉虚汗一阵一阵的发出来,难受。
这种状况,坐地铁并不是个好选择。许乐程在距离地铁站还有一公里的位置停下来,坐在街边设置的长椅上,拿出手机决定打车。
但手指点了点,他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点开了微信。
之前给“老王”发的那条关于周以楠是不是住在景悦的消息并没有发出去,而是以被提示为草稿的形式躺在了输入框。
应该是梁元恒拉着他的手,手滑了没点上发送键吧。
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这条消息没发出去其实也好。只要不影响到协议,他们本来也约定了不干涉私生活。
许乐程点住删除键。
最後一个字删掉,手机也接到了来电提示。
“老王”。
头好晕,看手机都有些看不清了。电话铃声好吵啊,头好晕,傅斯言他不是惦记着周以楠嘛,自己这麽不舒服的时候还来吵自己干什麽。
许乐程瞪着屏幕,点击了挂断。
安静了三秒,电话又打来了。
再挂断。
三秒後,老王又来了。
许乐程揉了揉眼睛,再次用力点向挂断。
但过了几秒,电话听筒里忽然漏出了傅斯言的声音:“程程,你在哪。”
诶?
幻觉吗?
按住太阳穴,眯着眼细看屏幕,许乐程才发现电话确实是接通了。
大概是自己按成了接通吧。
从听筒里漏出来的傅斯言的声音更大,也更急:“程程,说话。”
“说什麽啊。”把手机贴到侧脸,许乐程嘟囔着,“你好烦。”
”你喝酒了?”傅斯言的声音瞬间冷凛,“喝醉了?”
傅斯言的态度很严肃,许乐程下意识地回答:“没醉,就是有点晕。”
答完了,又高了声:“你又凶。”
“我不是凶你。”傅斯言追问,“你在哪。”
“地铁站……和学校之间。”许乐程虚着声答过,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你怎麽不是凶我。你最近凶我几次了。怎麽,不满意,想换人结婚了?契约精神不要了?”
他的话语声越来越模糊,傅斯言那边叫了几声“程程”,他才缓过点精神来,应了一声,“嗯?”
“你在原地别动,我马上来接你。”傅斯言叮嘱着。
许乐程摇头:“不要你接。我自己可以。我会打车。”
“我就是司机。”傅斯言缓了声,换了种语气,“司机马上来接你。”
“好。”许乐程迷迷糊糊地应声,“谢谢。”
拿着手机的手垂落在长椅上,许乐程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