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程这才看见了傅斯言的伤。
他的整个右手都被纱布包裹着,但即使包裹着,仍然有大片红痕把纱布本来的白色染透了。
这麽严重,傅斯言还要说没事。许乐程只觉心里一股无名火腾起。
医生解开了傅斯言手上的纱布,傅斯言手背上伤口立刻又渗出了血,渗透到指缝间,一片狼藉。
医生从急救箱里拿出清洗伤口的药剂和镊子纱布,傅斯言没看伤口,只向许乐程看过去。
看到许乐程看着他手上的血整个人怔住的样子,他不自知地轻叹了口气,缓着声唤了声“程程”,又说:“别看。”
许乐程垂了眸子,想说什麽,终究还是没开口。
医生已经快速清洗了伤口,专业利落地把傅斯言的手背包扎了起来,叮嘱说:“这个位置很麻烦,一动就可能崩开伤口。总之尽量别动。”
林盛答着好,又向医生说:“傅总背上的伤也看一下。”
“不用看了。”傅斯言直接拒绝,“不严重。”
“怎麽不严重。”林盛有些急,“如果不是背上有伤,说不定不会撞到手。”
傅斯言依然拒绝:“不用看。”
傅斯言态度强硬,林盛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医生离开了办公室。
“你背上有什麽旧伤?”许乐程脑中闪过一点记忆,“是我那天撞到你的时候?”
想想也是,他撞到傅斯言小腹都觉得痛,傅斯言的背直接怼上的,可是床边柜的尖角。
傅斯言没说是,但那表情已经算是回答了。
“你伤了怎麽不说?家里又不是没有药,你自己不方便上药,可以叫我啊。”许乐程有些不甘。
如果早点上药,说不定撞伤已经缓解了,傅斯言也就能避开袭击,手也不见得会受伤。
傅斯言看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受伤了也忍着,就这麽爱面子。谁也没说傅总就不能受伤啊。”许乐程无奈,“是许常磊袭击你吗?”
“是傅明朋。”傅斯言站起身,“没想到他这麽疯。”
这些天防着许常磊发疯,倒是忘了傅家那边也从来并不和谐太平。
”你的堂弟和我的堂弟一个样子。”许乐程苦笑,“感觉跟活在动物世界似的,总要见证生物的多样性。”
说着他走近傅斯言:“给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傅斯言犹豫了一下,没动。
许乐程没跟他客气,直接把他办公椅转了角度:“别动。”
傅斯言虽然还是说了声“不严重”,但终于没有拒绝。
傅斯言穿着的衬衫规规矩矩的扎在西装裤里,许乐程对傅斯言说了声“弯点腰”,擡手,把衬衫下摆从傅斯言的裤腰里拉了出来,向上掀开。
一个明显是被床边柜尖角撞出来的淤伤在傅斯言的右後腰,范围不小。
熟门熟路地从傅斯言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药箱,许乐程找出了对症的药膏,挤在自己右手手心。
左手再次一把掀开傅斯言的衬衫下摆,他把右手手心的药膏贴上了傅斯言後腰的淤青。
说了声“忍着”,右手用力,许乐程快速揉开了药膏。
傅斯言没喊痛,倒是说:“婶婶和你联系了吗?”
“来之前和婶婶视频了。”许乐程一边给傅斯言揉着後腰,一边答,“她已经把公寓都整理好了。”
婶婶昨天和许乐程联系上了,换了新的手机号码,也换了微信号。傅斯言当即就安排了当地的安保,把婶婶从朋友家接到了安保严密的市中心的公寓里。
药膏揉开後在许乐程手心发着热,贴着的傅斯言的後腰皮肤也热了起来,药效应该能够得以保证,许乐程满意地擡起了手。
“婶婶说那公寓虽然安全又好,但是很贵。不过我觉得很值。等许氏盈利了,我想把这间公寓买下来给婶婶。”
“现在就可以。”傅斯言说。
贴上敷贴,避免衣服和药膏接触,许乐程抽了张纸巾擦掉手上的药膏:“你买下来了?”
傅斯言点点头。
“行,那我以後跟你买。你别让人插队。”
傅斯言浅浅笑笑:“你永远是第一位。”
语气里,是类似承诺的笃定。
许乐程收起药箱,对傅斯言笑笑:“好了,把衣服弄好吧。”
傅斯言举起包裹得严实的右手,看看自己腰间,又看向许乐程。
他的表情无奈,甚至还有一分委屈:“我怎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