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还没搬来新人,许乐程曾经的床和书桌都空着,他走到自己曾经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李子谦回身,俯身看他:“你嘴唇好干。”
啊?这是要干什麽。
许乐程向椅背靠了靠,和李子谦隔出距离:“别整这些。”
“我早跟你说了,多喝点水。”李子谦恍若未闻,继续自己的话语,“也早跟你说了,什麽我都能帮你。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吗?我真的喜欢你。”
许乐程往後再退了退:“你这,真的挺尴尬的。你再说下去,我们以後都不用见面了。”
“我都知道了。”李子谦更靠近了过来,双手落在许乐程坐着的椅背上,把他卡在了自己和椅子中间,“你是和傅斯言结婚。”
许乐程怔住了。
“你们是因为长辈才认识的。虽然注册过了,但是你要办的婚礼都一直在拖延,时间都定不下来。你也没住进傅家祖宅,而是只能住在景悦公馆。”李子谦眼睛直直地盯着许乐程,“你们根本没有感情。你是为了你家和他结婚的是吗。”
这都什麽啊……虽然说每一条都算是事实,但每一条,它都不靠谱啊。
没等他缓过神来,李子谦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叔叔再怎麽狠也不会不管自己亲爹的,你扔下这些,你家的烂摊子也别管了,你和他分手,毕业後和我出国。”
许乐程擡手推开李子谦,站起身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怕什麽!”李子谦收起了温和,带着狠劲,“我没有他好?”
“你跟他比?”许乐程无语,“你别犯病。现在让开,我还能当你是同学。”
“我稀罕和你当同学?我喜欢你这麽久,你天天只当我是兄弟,是同学是吧?”李子谦眼里闪过寒光,“那不做兄弟就行了吧!”
他说着,忽然一把扑了过来,把许乐程推到在了那张许乐程搬走後的空床上。
李子谦体格健壮,又是突然袭击,许乐程虽然心里有着防备但真没想到他会这麽来。被推倒而猛然倒下,他的後脑重重撞在床头上,发出闷声沉响。
好痛。
许乐程只觉脑後剧痛,之後跟着一片昏沉,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了,继而感觉到李子谦扑过来压在了自己身上,嘴里呼出的粗重湿气直往他脸上喷。
好难受。
好恶心。
许乐程曲起腿,膝盖重重向李子谦小腹撞去。
李子谦大叫一声,却没退开,试图按住许乐程的双手,身子一再往下压。
许乐程听到门外陆景轩在用力拍门,嚷着“你们怎麽了!开门!”,但头太晕了,听不真切,也无暇细听。
他挣开李子谦按住自己手腕的手,忍着脑後持续的剧痛用全力推开了李子谦。
在李子谦再次压下来时,他用力一拳击中了李子谦的鼻梁。
李子谦一声惨叫,直起身来本能的向後躲,许乐程抓着这个空隙侧身滚下床,扶着桌子快速站起,再向扑过来的李子谦的小腿狠狠踹去。
李子谦後退,撞上了桌子,桌上的东西被撞到地上,笔记本电脑坠地,发出更大的响声。
然後门被猛地踹开了。陆景轩和隔壁宿舍的同学哗啦啦冲进来,几个人拉住李子谦,陆景轩也扶住了许乐程。
有人急急关上门,冲他们低嚷:“在宿舍打架,你们两个不想毕业了?!”
“这是干什麽!”陆景轩虽然不明就里,但是理智上就明白了大概是怎麽回事,他扶着许乐程在椅子上坐下,对李子谦厉声大喝,“你怎麽能这样!”
李子谦被按着,到底安静了下来。他看向许乐程,目光惨痛,又向陆景轩惨笑:“轩哥,我也不知道……我难受……”
“你难受,阿许就活该?”陆景轩气得不行,但又知道这件事不适合宣扬,他没再和李子谦说下去,也没去管李子谦的状况,只问许乐程,“你怎麽样?伤到哪里了?”
“我撞到头了。好痛。”许乐程觉得头越来越痛,也越来越晕,看东西都影影绰绰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晕,想吐。”
隔壁宿舍的同学高声叫陆景轩,让他看李子谦:“他应该是骨折了,怎麽办?”
“怎麽办?叫救护车吧!”陆景轩稳住许乐程的身子,“这麽严重,瞒不过去的。”
有同学拿出手机打起了120。
陆景轩又叫同学:“过来帮我一把,我一个人扶不住阿许。”
听到脚步声向自己这边急促走来,许乐程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昏过去了。
他拽住陆景轩的手腕:“轩哥,手机……”
旁边同学急道:“这个时候还看什麽手机!”
陆景轩倒是明白了过来,急忙找到许乐程放在桌上丶又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撞到地下的手机,拿过来,用许乐程的指纹解了锁。
打开通讯记录,他一眼就看到了“老王”。
拨出电话,陆景轩按下免提,把手机放近到许乐程的面前。
响了两声後,电话接通了。
那边一个沉稳男声响起来:“程程,怎麽了?”
“傅斯言……”许乐程哑着声,说得断断续续,“好晕……难受……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