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光大亮,落在许乐程脸上,他眨了眨眼,看向头顶的灯光,又眨了眨眼,看了看傅斯言,用力点了点头:“喜欢啊。”
“喜欢他?还是我?”傅斯言推开了玄关尽头的大门。
许乐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再次把头埋在傅斯言的肩膀上,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在懵着,不再说话了。
傅斯言自嘲笑笑,也不再去问思维和话语都根本没有了逻辑的许乐程话了。
他打开许乐程卧室的门,原本很安静靠在他怀里的许乐程忽然又动了动,微微挺起身子看了眼房间,用力摇头:“我没洗澡,我的床要脏的。”
将要把许乐程放上床的傅斯言停住了动作:“脏了明天换套床品。”
“不要。”许乐程还是摇头,“我不睡这儿。”
“那……”傅斯言犹豫了一下,“你要去洗澡吗?”
“好啊。”许乐程从善如流地连连点头,“带我去洗澡。”
抱着他出了房间门,傅斯言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往浴室走。
走出几步,傅斯言突兀地停住了。
*
许乐程睁开眼时,第一个念头是,天怎麽亮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傅斯言。
傅斯言靠坐在床头,左手拿着pad在看着,右手在给他按揉着太阳穴。
而他的腿搭在傅斯言的腿上,人也躺在……傅斯言的床上?
这是做梦吧?
要不就是醉了的幻觉?
傅斯言明明出国了,要後天晚上才能回来啊。
许乐程眨了眨眼,持续感觉太阳穴上力度适中的按揉,和他腿贴着的傅斯言的体温。
对,自己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来着,然後……
察觉到许乐程动了动,傅斯言垂下眸子,对上了许乐程惊疑不定的眼睛。
他放下pad,侧过身,更仔细看许乐程,问道:“头晕吗?”
侧身的瞬间,更鲜明的皮肤和皮肤的触感丶轻轻的摩擦,不动声色地被神经末梢感知着,转化成了心里轻微的电流。
“有点。还好。”许乐程胡乱答着,“我怎麽睡在这里了。”
“你不肯睡自己的床。”傅斯言简略回答。
他没法坦白,昨晚许乐程的诉求是洗过澡之後就可以睡在许乐程自己的卧室,可他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可以在帮醉得不太能自理的许乐程洗澡时,有足够的自控力。
“那我睡沙发也行啊。”
放许乐程去睡沙发,这个选项压根就没出现在傅斯言的脑海里过。他快速带过这个问题,问许乐程:“头疼的话,再睡一会?”
许乐程摇摇头:“你不是後天回国?”
他边说,边想起床。
但被子掀开的瞬间,他立刻猛地又把被子盖上了,话语也急促无比:“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被子掀开的那瞬,他只看到了傅斯言的上半身,至于下半身是不是也空空如也……他决定不去想。
“穿了。但是有人说磨得他脸疼,要我脱了。”
傅斯言说得轻描淡写,许乐程却耳後都热起来:“我?”
见他窘迫,傅斯言也没有如往日一样逗他,反倒替他开解:“你喝醉了。”
“可不是,我喝醉了……诶?这……也是我干的?”
原本顺着傅斯言给的台阶下的许乐程一眼瞥见傅斯言左侧颈上一块明显不是虫咬或者划伤痕迹的红痕,不由得瞪大了眼。
傅斯言擡手轻轻触了触自己左侧颈,似笑非笑,态度平淡:“不然呢。”
“真是我?”许乐程有些慌,垂了眸子回忆自己昨晚到底经历了些什麽。
但除了陆景轩和他说的那番话之外,之後的记忆一片茫然,全是空白。
“我可不敢在外面乱搞。”傅斯言说,“怕家法伺候。”
许乐程看了看他,表情是全然的懵。
他不知道傅斯言什麽时候有了什麽家法,但是傅斯言不会在外面乱搞这个事情,他还是百分之百有信心的……可是……
他抓着被角,擡头看傅斯言:“你怎麽不躲啊?”
“躲了,没躲开。”傅斯言淡淡笑了笑,“你喝醉了,没什麽意识,动作大了,会弄伤你。”
他擡手,在许乐程眉间点了一下:“那就成家暴了。”
傅斯言一动,左侧颈的红痕就在许乐程眼里晃一晃。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到底是怎麽弄出来的了,免得更加尴尬。
而现在也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