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召南不由得叹了口气。
即使是发烧昏睡的桑也,得知自己为了喂药亵渎了他的唇,也会记恨在心念念不忘吧。
由此打消了心底某些主意。
转而将药丸用双指捏成细小颗粒,一口药一口水,耗了五六分钟才把一颗药丸全部送进桑也肚中。
一杯水也磨得差不多了。
相召南将水杯放下,腾出手来为他擦去唇角的水渍。
刚好此时桑也睁开了眼。
相召南浑身一僵,似有似无地握了握拳,最後迅速收回手,解释:“刚给你喂了药,你唇角有些水。”
也不知道桑也听懂了没有,只见他双眼目光游离许久,才勉强落在了相召南脸上,像一个电池没电的机械娃娃,耗尽了最後一格电。
相召南心中横生畏欲,面对桑也平静的目光竟然感受到一丝怯懦。
他静静立在床边,光裸着上身,仿佛等待着雇主的检验。
最後桑也又疲惫地闭上了眼。
相召南这时才想起来医生所说让病人用温水擦拭身体。
可桑也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又怎麽能自己擦拭身体。
他试探性问:“桑也,我带你去浴室擦一下身上,可以吗?”
明明是他照顾病人,一言一词却又卑微得像是被照顾的丶毫无自主权任人拿捏的病人。
良久,桑也缓缓点了一下头,随後便没了反应。
相召南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将人从薄被子里捞出来抱去浴室。
老大跟着想要进来,却又畏水,知道那里面有它害怕的超级无敌吐水怪,一时犹豫,便被相召南关在了门外,无能狂怒。
浴室的洗手台还没有添置多少洗护用品,有足够的空位,相召南便想把人放在上面。
但手一顿。
陶瓷的台面多少有些寒冷,桑也浑身滚烫,一冷一热容易给人激出毛病来。
相召南单手抱着桑也,另一只手从橱柜里翻出一张没用过的毛巾叠了两叠,垫在陶瓷台面上,才把人放下。
桑也浑身绵软无力,必须由他托着,相召南便少了一只手,只剩右手去揭开桑也的睡袍衣带。
然而桑也似乎是把睡袍当成套头衫来穿的——
他的衣带打的死结。
过去都是桑也投怀送抱,或者他粗暴地撕破衣服,很少有解腰带的活,更何况还是单手。
相召南一只手结了半天,额头都冒出冷汗来,才勉强解开,松了口气。
桑也浑身粉白,比陶瓷台面还白润的肌肤如同顺滑丝绸的牛奶,因着发烧的缘故,胸前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相召南登时喉头一紧,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连忙侧过头,避开视野,调整呼吸。
随後用毛巾沾着温水一点点擦拭。
从红润滚烫的脸,到纤细生动的脖颈,到内陷平滑的腰再到丰满莹润的大腿。
擦了一遍,两遍,三遍……
等桑也的体温明显降了下来,相召南才把人的睡袍拢上,将人抱回了床上。
然而他刚一拖手,桑也便痛苦地弯曲了身体,瘦削的背弯成一张弓,双手攥着小腿,用力到手指尖泛白。
相召南连忙把人抱起。
“怎麽了桑也?”
他轻声问。
桑也紧闭着眼,“疼……腿好疼……”
相召南愕然,他想起上楼前桑也便对他说“相召南,我腿疼”,只是後来忙着帮他退烧,忘了这茬。
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发烧浑身疼?
他把人放在床上,单手握住桑也的两只手腕,不让他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另一只手则是落在了桑也的小腿上。
迟迟未动。
“桑也,我帮你按按腿,你别生我气……好吗?”
桑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