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後没有动静,又转身:“愣着干什麽。”
相召南起初有些犹豫,反应过来之後立马跟上,也不顾自己後颈的伤口,快步赶来。
到了车上,桑也一言不发,仿佛只是承担施害者应该负有的责任,此外别无关系。
相召南不关心自己的腺体伤,反而全程看着桑也的侧脸,神情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欣赏什麽世间美景。
桑也被盯得心神不宁,“怎麽回事?”
相召南立马道:
“你走了之後没多久就有一个流浪汉Alpha冲过来抢我的手机和钱包。”
“我腺体受了伤,左手没力,只能让他把钱包抢走了。但好在他抢了钱包之後,没有再折返回来抢手机,我才能打车到成安来找你。”
相召南说话时声音低哑,在狭窄的车内显得闷闷的,还有些可怜。
桑也却不领情。
“没用的东西。”
相召南一愣,随後点头承认了。
桑也本想把人带到医院就丢下不管,结果M国医疗服务实在拥挤,得知他们的需求只是换个纱布丶上点止痛药後,护士竟然把他们领到房间,让他们自己换。
相召南自己肯定换不了,那就只能让桑也动手。
桑也下手毫不留情,面前沾着止痛药就往伤口上戳,相召南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时不时发出“嘶”的一声。
两道剪刀造成的伤口尚未愈合,翻起来的肉已经变白,充满神经的腺体把上药的疼痛放大了无数倍。
“你属蛇?嘶个不停。”
相召南“哦”一声,没再发出噪音。
结果桑也上好药,转到他身前的台面取出纱布,转身一看相召南的下唇已经被他咬出印子,唇色泛白。
桑也心中蓦地一抽。
但他很快抑制住翻涌的情绪,转到相召南身後用纱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因为伤口的後颈处的腺体,包扎纱布时他不得不来回转,相召南那张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也不停地浮现在他眼前。
最後,他站在相召南面前,给绕好的纱布打结。
不知为何,见到相召南痛楚而隐忍的神情,桑也内心止不住地烦躁。
于是他一擡手,纱布便紧紧牵扯着伤口。
相召南整个上半身一颤,张了张嘴,喉头迅速上下一滚,似乎马上就要痛哼出声,但被他吞了回去。
“是不是觉得还是有个离不开你病在我身上好,这样,你也不用被我如此残忍对待。”
桑也转身,在台面上收拾用过的道具,剩馀的纱布,沾着药的棉签,和擦拭药水的纸巾。
他身後,相召南的声音迟迟响起。
“不,我不想再看见你的痛苦和狼狈。”
“你剜除腺体的时候,比我现在痛得多,难受得多,这是我欠你的。”
相召南定定地看着桑也的背影,似乎看见桑也高挑瘦削的背影有零点几秒的停顿。
那一瞬间的停顿,仿佛奖赏,让相召南心脏恢复了跳动,迅猛而有力。
但又不甚明晰,恍惚间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桑也把手上的医疗废物悉数丢尽垃圾桶,哗啦啦的落地声遮盖住了相召南喃言:“桑也,其实你也……”
会心疼的吧。
他说得小声,生怕被人听见再次用冰冷的话语戳破他的幻想。
桑也似乎真的没有听见。
带着相召南从医院离开,去了跨国银行办了挂失。
出了银行,桑也便打算分道扬镳。
结果相召南跟甩不掉的狗一样,拉着他的手腕说:
“我没有身份证,今晚住不了酒店。”
“那就买机票回国。”
“可是我易感期还没有结束,你知道的,我现在腺体受伤,没办法打抑制剂……”
桑也实在受不了他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高贵的霸总路数不起作用改行演可怜受害者了是吧?!
他个子高大,露出那样的委屈神情,引来路人投以审视的目光,好像自己真的是某些仗着易感期欺负人的恶劣Omega。
“我没有腺体,你缠着我也没用。”
却见相召南登时眼前一亮,焦急道:“有用的,你让我抱一会,比什麽抑制剂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