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陈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麽。
决把陶碗递到陈簇嘴边,嗓音甜蜜道:“快喝吧,特意为你准备的药材。”
“为什麽,为什麽要给我喝这种鬼东西?”
决放下碗,模样很是苦恼。
“簇簇怎麽这麽没有自知之明呢,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他拿着勺子在碗里扒拉汤水,摩擦出难听嘲哳的声音。
“我倒要问问你,为什麽第一次见面,'他'就不受控似的喜欢上你了?明明你什麽都没做,只是傻笑。”
“一见钟情,怪我……”
“噔——”一声响,决把勺子重重掷到地上。
“闭嘴,我还没说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陈簇不敢再说话,一时的平静,更别提眼前的人还顶着崔书惟的脸,让她不经意间就放松了警惕,忘记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
决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据说民间的萨多教流传着一种蛊,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之类的…本来你使用了这种手段也没什麽,让我们的小可怜(他)偶尔也享受一下恋爱的滋味。
但是,你很明显没把他放心上嘛。先後和唐珏丶谢昭搅和到一起,和'他'交往,只是贪图'他'能给你带来的好处吧?”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陈簇错愕不已,心里咯噔一下。
“想问我为什麽知道?”
陈簇下意识点头。
“因为'他'什麽都知道,那家夥心思敏感得很,完全是天生的索取者,你的目光一旦移开,他就会立马发现。前面我不是说了,他习惯逃避,一遇到痛苦的事情就会塞到我这里。
要不然,你以为他怎麽会若无其事地和你在一起这麽久?
因为痛苦,全部到我这里了啊。”
说到这,决再次拿起那碗黏糊糊丶吐着泡泡的黑色药汤,没有表情地,塞到陈簇嘴里。
陈簇的嘴刚才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没有防备,突然被塞了味道闻起来稀奇古怪,像是抽水马桶一样臭的药,刚一进口,就生理性犯恶心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
她无法腾出手去擦嘴,眼睁睁看着黑黄的汁水滴到洁白的领口上。
完了,全完了…任职演讲的时间早就过去。
决心疼地看着地面被陈簇浪费的药汤。
在他眼里,陈簇现在恐怕还没有他精心熬制的药汤来得精贵。
有了第一次喂药的教训,陈簇紧紧闭着嘴巴不松,本以为这样他就没了办法,却不想,“崔书惟”狠厉地掐住她的脖子,用蛮力逼迫她张嘴。
陈簇被迫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心头的煎熬被拉到无限漫长,无法控制地,对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一点点滋生出细碎的恨意。
如草地上的种子,风吹则生。
谁能想到,昨晚这个人的眼里还诉说着无尽的爱意,今天见面却结了层冷硬的冰霜,疯癫痴狂,根本听不懂人话。
哦,里面的人格还换了。
陈簇後知後觉,原来昨晚他是来告别的。
“难道是我强迫崔书惟喜欢我的吗?如果喜欢我那麽累,就不要喜欢啊。他是不会说分手两个字?什麽萨多教的蛊,我听都没听过!
崔书惟不会脆弱得因为这个原因缩在乌龟王八壳里不敢出来吧?我不要跟你对话,我要当面跟他说!”
陈簇的脑中像有一根弦崩断,在极度焦躁的情况下,她只想任由心中怒火狂烧。
“真是理直气壮的坏女人啊。”决压住陈簇的肩,让她後背撞上墙,毫无退路。幽冷的眸子盯住她,勾起唇角。
“和我这个坏男人相互折磨还真是挺有发展前景呢。
不过可惜,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没那麽重要,我能出来,不全是因为你。”
陈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既然如此,可以把我放了吧,嗯?”
这时,决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惊讶地捂住嘴巴。
“对了,你今天还要上台演讲,该死,我怎麽把这忘了。”
“不用你假惺惺,先把我放了!”
决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手指轻触陈簇的脸颊:“不急。”
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向半空中一摁,紧接着,一块屏幕发出蓝光,照亮空气中的浮尘,好巧不巧,视频里正上演着陈簇期待已久的任职演讲。
“呐呐,主角换人了。”
陈簇轻笑,眼神彻底冰冷下来:“是啊,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