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的虎口抵住陈簇的鼻尖,她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陈簇眨了眨眼,想不到谢昭表面品学兼优,其实私下烟酒都来,但这不是重点,她的心神很快被其他事给吸引了过去。
“哥……你是醒了吗?”陈簇轻声问。
无人应答。
谢昭不知何时夹着她的腿,可能把她当成了抱枕。以前这个姿势不是没有过,只是当时陈簇裹着被子,所以一点感觉也没有。此时,即使隔着运动裤的一层布料,有什麽东西也被撑了起来。陈簇的裙子被推至两腿中间,过膝的长裙不经意间往上牵引了几分。
陈簇不敢动,怕谢昭在这一刻醒来。
睡衣宽大的领口,导致她一随便动身,半个肩膀就暴露在空气中。
谢昭的食指处不知何时多了道划痕,陈簇无暇去想,摸过她小腹的时候,从那里流出一阵酥麻直窜天灵盖,她像是顺应身体最原始的欲望,上下轻微扭口动了一下,感受到抵着她的那片口灼口热,像洪水要吞没了她的理智。她晕晕乎乎无师自通地在大脑空白中抓住了令人羞耻的快感。
(审核老师,这里的水是真的白开水啊,不是其他什麽…)
直至一杯从天而降的冰水浇在了她头上,陈簇冷得打了个哆嗦。
冰水打湿了她的前额,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使得她撑起眼皮时异常沉重。
“好恶心。”
无情的审判者在她的头顶宣布道。
陈簇听见熟悉的声音,惊恐地擡起头看他,如果他是谢昭,那床上的人是谁?!
转头一看,那人也被冰水刺激到,幽幽转醒,把卫衣帽摘下,摸了把脸上的水渍,拿起床上的枕头向谢昭扔去,“我去,你发什麽疯?”
他的头发是短寸,五官轮廓利落,眉骨硬朗,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看起来就不好惹,很凶。
唐珏抓了把头发,才发现头发剪了已经没什麽头发可抓,心情变得更差。把脚边的酒瓶子一踢,安静的室内瞬时发出刺耳的噪音。他这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看到床上的陈簇,又反应慢半拍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脸臭地拉过床上的被子。
这是床上唯一一条被子。
陈簇手脚冰凉地整理着自己的睡衣,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再怎麽整理也没用了。她垂下眼皮,低头看着床单,没有说一句话。
“我还以为刚刚是在做梦,艹,谢昭你房间里什麽时候有女人了?”唐珏虽然是跟谢昭说话,眼睛却偷偷往陈簇身上瞟。
陈簇跪坐在床上,低垂下头,露出优美的颈肩线,听见谢昭语气极为讥讽地说了句“呵,她是我妹。”
“哦,就是那个私生女?”唐珏恍然大悟。
陈簇心里一沉,双手绞着两边的袖口,下一刻脸颊一疼,下巴被谢昭掐住擡了起来,他的眼珠子跟琉璃一样毫无温度,情绪尽数被抹去。“你以为床上的人是我?”
他可真犀利。
是和不是,陈簇怎麽回答也不合适。
痛哭求饶在这种时候好像也不合适,陈簇几乎在一瞬间,就替过去的自己割舍了某样东西,静静地等待面前判官的发落。
“出去。”
谢昭也需要冷静一下,爷爷最近身体不好,唐珏半夜喝得烂醉不请自来,他有些事情处理,于是在书房待了一整夜。早上叫崔书惟把他兄弟给拉走,只不过出去片刻,回来就碰见这麽可笑的事情。
陈簇什麽心思他暂时不想深究,现在也没有精力去管。
陈簇没有异议,擡起脚就走。路过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场闹剧原来还有一个观衆,如同一道影子,看完了全程却默不作声。黑白分明的眼睛,肩宽腿长,看着很乖顺,记得他叫崔书惟?陈簇与他擦肩而过,莫名感觉後背发凉,好像有一道阴湿的目光始终黏黏糊糊地逗留在她身上,她没有回头去追寻,快速下了楼梯,把自己锁回房间。
扑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身体还残留着延迟性的满足,她没有去回想刚刚的事情,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再次入睡。
真是一个糊涂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