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接近地平线,云层被夕阳映照得通红。
是火烧云,霞光万丈。
崔书惟习惯地拿出相机拍照。
唐珏头上架一副墨镜,长高了些,其他倒是没什麽变化。
“风景不错。”
“你怎麽来了。”
“不欢迎我啊?腿长在我身上,来去自由,你管我干嘛来。”他凑近相机屏幕看,“有点刺眼,看不清,给我我来拍一张。”
说着,跳上操场上的看台,摆弄位置。
崔书惟不信他的技术,但这样的天空,怎麽拍都会好看。
唐珏兴致勃勃地对着天空九连拍,就算没什麽构图意识,还把光圈调得乱七八糟,但他依旧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自己拍下的每一张照片。
不小心翻过了头,还以一种高姿态评判起了崔书惟的作品。
但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几张人像镜头模糊,不像是手误,倒像是故意的。
很明显是同一个女生啊。
唐珏挑了挑眉毛,一下産生了兴趣。
他擡头,看见崔书惟在草坪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找什麽,便继续翻看前面的照片。
看着看着,好像一块块拼图拼凑完整,一个完整的故事也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崔书惟这种冷心肠,也能动凡心啊。
他讶异的同时,对相机里的女生更加好奇。
哪位闺秀啊,这得优秀到什麽程度,才能让崔书惟的相机装满了她的照片?
“看够了没有?”
那边,崔书惟已经在催。
唐珏扬起手里的相机:“看看怎麽了,难不成里面还有什麽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他跳下去,却“咔擦”什麽东西被碾了一下。
“什麽啊。”他嘟囔着,捡起来,一只黑色的手表。
正想把它放回原地时,向他走来的崔书惟突然脸色一凝,把手电筒照到他脸上:“别动。”
“艹,要瞎了!”唐珏擡起胳膊挡住眼睛。
崔书惟一把夺过,反复对比相机中陈簇佩戴的手表。
很明显是同一只。
他不可置信地擡头:“我找了那麽久…”
“什麽那麽久,这只手表?”唐珏满脸问号,“再买一只不就好了。”
“我把你长耳兔扔了,你再买一只。”崔书惟冷笑。
他要是这麽说,唐珏就懂了。这对某个人来说,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
“但这好像是女表。”
崔书惟不理会这句话,道:“欣赏完我的惨样,可以回椿城了吧。”
“那还是先睡一晚,明早再走。”唐珏嘿嘿一笑,“你先带我去吃晚饭,我有钱,请你啊。”
耳边门被重重地关上——
思绪回笼。
崔书惟擡眼看去,和唐珏的眼神对上。
“吓!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刚,怎麽了?”
“噢。”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没什麽。”
两个人各藏一肚子心事回了房间。
崔书惟突然感觉好好笑。
他在草坪上饿着肚子一连找了几个小时,都比不上唐珏来得晚,却来得巧。
而他在错误的草坪上兜兜转转,不管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找到一个根本不在那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