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反派?
在办公室没等多久,班主任——陈老师就过来了。
办公室是每层老师公用,此刻还有几个老师没走,坐自己位置上各忙各的。
“说说,怎麽回事儿?多久了?”陈老师从旁边位置拖了把空椅,让宴清禾坐下说,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宴清禾边回忆着原身的记忆丶边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思考着怎麽说这事儿,一时没来得及接话,让陈老师以为他是不敢说,顿时火气又添三分。
“让你说你就说!有什麽好怕的?”陈老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搞出来的动静引起好几个老师的注意,不动声色地朝这边竖起耳朵。
“……我不知道。”宴清禾低着头,给出了这麽个答案,“快三个月了。”
倒不是他故意拿乔作怪,只是在原身的记忆里,对于自己遭受到的这些,他是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原身今年高三,沉默寡言,鲜少跟人有接触,平时在班里跟个透明人一样,毫无存在感,没什麽朋友,也没什麽不对付的人。却从这学期开学起,就经常被班里几个男生欺负,例如在桌子上写字丶背後贴纸条丶撕毁作业丶被堵在厕所里踢打丶泼水等等,还威胁原身不许告诉老师和家里人,警告他要是被老师发现了,就弄死他。
班上同学本就跟原身不怎麽熟悉,也鲜少有人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偶尔有在厕所里撞见的,也屈于那几人的拳头,不敢声张,生怕下一个遇到这些的就是自个儿。导致这事儿已经发生好几个月了,竟悉数瞒下来了,班上老师没听见一点儿风声。
“都这麽久了你怎麽不跟老师说?”陈老师眉头蹙地更紧了,语气也越来越不好,“要是我今天没发现,你打算一直不说?!”
“……”是的呀,原身就是这麽想的呢。
宴清禾内心“啊对对”,脸上却是一副不敢多言的小可怜样。
在剧情里,原身的不吭声不反抗助长了那几人的恶念,後来完全把原身当做一个发泄桶,有什麽不顺心的火气都往他身上撒,直到接近高考时,长期被霸凌的原身从楼顶一跃而下,在主角的美好校园时光里留下鲜红的一笔,坚定了二人成为国家公干人员的梦想。
陈老师看着宴清禾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耐着性子缓和了下语气:“说,是谁?你说出来,老师给你做主。我不允许我的班上有这种欺负同学的事存在。”
“他们说……”
“他们?还不止一个?!”陈老师发现重点,噌的一下站起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暴怒,“你跟老师说,那群小兔崽……他们是谁?做了什麽?”
早就把耳朵贴到这边的老师已经悄悄议论开了,更有甚者开始介入了。
“诶老陈老陈,别动怒啊,你再吓着这孩子。”
“就是,你看这小同学被你吓的,好好说,还是个孩子呢……”
“……”
被几个人一打岔,陈老师只好按耐住怒火,尽量用亲和的语气继续询问:“没事,别怕,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你跟老师说说,那些人都有谁?他们做了什麽事?你要说出来老师才能帮你惩罚他们。”
最後,宴清禾留下一份名单,被陈老师送回了教室。
讲台上,语文老师何老师正在讲着课,见陈老师进来略显惊讶。
“不好意思何老师,占用你几分钟,我叫几个人走。”
陈老师先是跟何老师道了个歉,然後走上讲台对着名单叫人。
“徐禄丶吴广逸……方跃洋,你们六个人,跟我走。宴清禾,回位置上课。”念完名字,跟何老师点了点头,陈老师领着那几个表情不好的学生离开,剩下一群抓耳挠腮丶好奇心爆棚的小崽子们交头接耳,无心学习。
一节课结束了那几个被叫走的人都没有回来,已经有人因为好奇跑到宴清禾这儿八卦了。
“宴清禾宴清禾,你被老陈叫走干嘛了呀?他为什麽把徐禄他们叫走了啊?发生什麽了?”
“就是就是,到底怎麽了?你跟我们说说呗。”
“对啊,说说说说。”
“是不是因为他们欺负你那事儿?”
“宴清禾,是你跟老师说的吗……”
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个不停,让人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