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无意识动了动,没挣开宴清禾的作恶的手指,扑腾着从被子里露出自己被盖住的嘴唇,张大嘴呼吸。
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到底是被这恼人的动静给叫醒了。
见人醒来,宴清禾才当着受害者的面,收起了自己作恶的证明——那只捏着人鼻子丶不让人呼吸的手。
醒来的沈意还有些不清醒,反应慢得很,见宴清禾起身,语气有些迟疑的开口:“你……在干嘛?”
“看不出来?”宴清禾笑得开心,“我啊,趁你睡着了,在谋害你啊,可惜你醒的太早了。”
“你不会。”沈意盯着宴清禾,一脸认真,“你是好人。”
“……”
这到底是夸奖还是暗讽呢。
宴清禾听不出来,岔开话题:“醒了就去洗手吃饭。”
好人?自己在沈意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
宴清禾习惯了吃饭不说话,慢悠悠的吃着;沈意细嚼慢咽,一举一动尽显优雅,也不像是个会边吃边说的人。
两人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安静。
沈意胃口小些,看起来似乎是饱了,一根土豆丝咬了好几口,让宴清禾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吃饱了就把碗放下,我不需要你陪着,这儿又没外人,不用讲究那些什麽规矩礼仪。”
宴清禾瞥了沈意一眼,见他不开腔,默默放下筷子上夹着的那根土豆丝,耳朵倒是红了一片。
脸皮真薄。
沈意放下碗了,却也没挪位置,就坐那儿,看着宴清禾吃,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变,直着的腰背也松了点。
等宴清禾吃完放下碗时,沈意已经抿唇皱眉丶在生闷气了。
宴清禾用纸巾擦了嘴,打量了沈意一番:“撑着了?”
“嗯。”沈意脸色变幻,最终还是点点头,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
“……”有点想笑。
“该。”宴清禾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给人挖坑,“沈意,今天你是以客人的名义来的还是朋友的名义来的。”
还不知道那个自己认为是“好人”的某人正打算坑自己,沈意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当然是朋友。”
“朋友啊……行。”得到满意答案,宴清禾懒散的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去把碗洗了吧。”
“……”沈意回以沉默的视线。
面对这样无声的控诉,宴清禾适应良好:“去吧,好朋友。”
那个被特意加重语气的“好”字让另一当事人说不出来拒绝的话语了,更何况某个不要脸的还道德绑架。
“你也不忍心你的好朋友伤口加重吧?”宴清禾伸出自己受伤的爪子晃了晃,“所以去吧,我的好朋友。”
两人把桌上收拾好後,沈意在厨房洗碗,宴清禾……站在厨房门口,看沈意洗碗,跟着监工一样。
沈意挨不住这样如芒在背的视线,语气有些恼:“你盯着我做什麽?”
“没,不是盯着你。”宴清禾笑得让沈意恨不得揍他一顿,“我是在盯着我家的盘子,怕它们又想不开自杀了。”
“……”被这样打趣,沈意默默转过身,小心洗着盘子,嘴里低声骂了几句。
内容听不真切,但应该骂的是自己。
脸皮那麽薄,脾气还挺大。
某个不要脸的严以待人丶宽以律己,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