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并不与她对视,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有了昨日的经验,阮蓁倒没再被吓到,略微僵硬地随他将自己抱到院子里。
院中立着一颗老树,树下放着一张石桌。不远处的井口边,依序摆放有皂角丶齿木以及一盆清水。
阮蓁洗漱好後,没等卫渊来抱起自己,翘着一只脚慢慢跳到了石桌旁。
卫渊指着桌边一块石头,“坐。”
阮蓁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她有点嫌弃这块石头。
石头表面粗糙无比,侧面被刮下的青苔还未干透,看起来有些不大干净,想来是卫渊临时找来充当凳子的。
卫渊瞥了她一眼,“不想坐可以站着。”
阮蓁不情不愿坐了下来。
卫渊擡了擡下巴,“把这粥喝完。”
“我喝不完。”阮蓁小声道,“太多了。”
这麽一海碗粥,够她吃两顿了。
卫渊啧了一声,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粥,倒了大半碗给自己,留了一小半放在阮蓁跟前,“我出门前吃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阮蓁不敢拖沓,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生怕耽误了卫渊的时间。
两人都没再讲话,一时间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喝粥声。
片刻後,阮蓁咽下最後一口粥,一脸满足地将碗放下。
平心而论,这粥的味道并不比宫中的精致,但却胜在入口仍有馀热。
宫中膳食在端往各宫的路上就已经没了热气,再经过几轮太监试毒,大多数菜在入口时就早已凉透了,哪怕是冬天也不例外。
这样对比之下,手中这碗带着温度的白粥,对阮蓁来说,已是难得的美味了。
卫渊收走碗筷,在井边打了一桶水,仔细洗干净放好。他看向阮蓁,问道:“要进屋吗?”
“不了,”阮蓁弯了弯嘴角,“我在院中坐一会儿。”
卫渊走到石桌旁坐下,问道:“你离家至此,可是为了寻亲?”
“差不多吧。”阮蓁含糊答道。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今日没空,等明日将你送去。”
阮蓁一惊,“送去哪?”
“自然是你原定的目的地。”卫渊答。
“不用那麽麻烦,”阮蓁急道,“我在这挺好的。”
“你是说……”卫渊皱眉,“你跟我这麽个陌生男子单独住在一起,挺好的?”
阮蓁顿了一下,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并不嫌弃你。”
“那不巧了,我嫌弃你。”卫渊面无表情道。
阮蓁:……
这刁民!真不识好歹!